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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幹什麼幹什麼。」吳雲墨道,「小駱他媽媽成名之後送了我那麼多畫,非要說的話,我現在也很有錢。」

  舒青末還很少聽到仙風道骨的吳雲墨談錢的事,他覺得好笑,故意道:「早知道我這麼折騰幹什麼,直接等著繼承你的遺產就是了。」

  吳雲墨啪地拍了下舒青末的腦袋,瞪著他道:「沒大沒小。」

  舒青末縮了縮脖子,趕緊認錯:「我錯了師父。」

  吳雲墨拿他沒轍,繼續道:「別太擔心以後的事,你還年輕,人生本來就會充滿很多變數。」

  「可是師父,」舒青末道,「就是未知的變數才讓人擔心啊。」

  「別想那麼多。」吳雲墨道,「你現在經歷的事情,等過個十年、二十年再倒回來看,其實都不是事。」

  這句話乍一聽很假大空,似乎和其他心靈雞湯沒什麼區別,但舒青末卻很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他曾經經歷過非常糟糕的事情,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現在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這麼一想,舒青末也就釋然了,內心頓時通透了不少。

  不過就在這時,他意外地接到了市博物館館長打來的電話。

  大約五分鐘後,舒青末從火鍋店門口回到座位上,自嘲地對另外兩人笑道:「還真是很多變數。」

  「怎麼了?」駱梓杭問。

  「市博物館決定取消錄用我。」舒青末聳了聳肩道,「理由是,大材小用。」

  簡直就像諷刺一樣。

  「是姓方的乾的嗎?」駱梓杭皺眉道。

  「不然呢。」舒青末長長地呼了口氣,倒也沒有太多想法。

  幸好他之前一直暗示自己方婉柔不會讓他好過,也算是做足了心理建設,否則他還真沒辦法以平常心對待這事。

  「靠,這老巫婆還真是有手段。」駱梓杭忿忿不平道,「那你工作怎麼辦?」

  「放心吧,我餓不死。」舒青末說話的語氣很平淡,但眼神里卻閃爍著叛逆的寒光,「大不了去街頭賣畫。」

  「她應該會給你安排些事情做。」吳雲墨安慰地拍了拍舒青末的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吳雲墨剛說到這裡,舒青末的手機又振動了一下。

  他拿起手機一看,頭疼地對吳雲墨道:「行了師父,我知道了,您的嘴開過光,別再說了。」

  駱梓杭問:「又怎麼了?」

  舒青末點開消息,看著手機屏幕道:「方婉柔讓我周末去參加舒家大宅舉辦的家宴。」

  「鳥她做什麼?」駱梓杭咬了口魚丸,「不去。」

  「說是李院長也會參加,很期待見我。」舒青末把手機放回桌子上,苦笑著道,「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不去聊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一頓飯吃得也還是其樂融融。

  從火鍋店裡出來,三人慢悠悠地步行回家。

  六月底的日照正是一年之中最長的時候,三人走到美院附近,天空都還蔓延著落日的餘霞。

  吳雲墨拜託了隔壁印章店的羅師傅幫忙看著墨齋,此時羅師傅正躺在店門口的搖椅上,遠遠地揮著手裡的蒲扇朝幾人打招呼道:「吃好啦?」

  「吃好了,謝了啊老羅。」吳雲墨加快步伐走到店門口,又對羅師傅道了幾聲謝。

  和吳雲墨告別之後,舒青末和駱梓杭肩並肩朝著舊小區的方向走去。

  老街上的熟人時不時會給兩人打招呼,舒青末能感到駱梓杭一直欲言又止,但卻總是被人打斷。

  而離開老街後,路上的行人又多了起來,美院的學生們吵吵鬧鬧地開始了夜晚的活動,顯然也不適合在這樣喧鬧的路上說話。

  直到走到了小區門口,舒青末還以為兩人就要這樣各回各家時,駱梓杭卻突然停下腳步,叫住了他。

  「問你個事。」駱梓杭定在原地,看著舒青末的後腦勺道。

  「什麼?」舒青末跟著停下腳步,回過上半身對上駱梓杭的視線。

  「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跟你表白,所以才把吳師父叫上?」

  帶著濕氣的微風拂過兩人的衣角,空氣短暫地安靜了一秒。

  舒青末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一個「是」字里包含了太多含義,駱梓杭抬起頭來看著橘紅的天空,如釋重負地嘆道:「我就知道。」

  舒青末抿了抿嘴唇,忍不住叫了一聲:「駱梓杭。」

  兩人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早就習慣了直呼對方的姓名。

  「你對我來說——」

  駱梓杭收回下巴,打斷舒青末的話道:「你知道我為什麼總是把我畫的畫拿給你看嗎?」

  舒青末被問了個猝不及防,他收起到嘴邊的話,搖了搖頭。

  「我想,等到有一天你誇我畫得好了,我就把畫當場送給你,然後告訴你我喜歡你很多年了。」

  舒青末微微怔住,他從未想過駱梓杭每次把畫拿給他看,都是在為表白做準備。

  「但是應該永遠也沒機會了吧。」駱梓杭笑了笑道,「你畫得比我好多了,我有自知之明。」

  「沒有的事。」舒青末皺了皺眉道,「你一直都畫得很好。」

  「你不用安慰我。」駱梓杭大大咧咧地說道,「我沒事。」

  「駱梓杭,」舒青末直直地看著駱梓杭,繼續剛才沒有說完的話,「你對我來說就是家人,那些年要是沒有你,我可能會一直自閉下去,你不知道我有多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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