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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憐花心想:「『雖有慈父,不愛無益之子。』墨子這句話說得果然沒錯。從前我對他們沒有任何益處,他們便全不把我放在眼裡。現在我對他們有益處了,他們就想起自己是我的父母,我是他們的兒子了!」他越聽越覺好笑,只是想要將柴玉關的話聽完,所以始終一聲不吭,好不容易等到柴玉關把話說完,他終於忍不住縱聲大笑。

  柴玉關再厚顏無恥,聽到王憐花這響亮的笑聲,也不由臉上一僵,說道:「我掏心掏肺地跟你說話,你不領情也就罷了,又有什麼好笑的?」

  王憐花大笑道:「我笑我的,和你有什麼干係?這玩偶山莊是我的地方,你不想聽到我的笑聲,就趕快離開山莊,走得遠一點,最好直接下山,也好落個清淨。天下間哪有不請自來的人對主人指手畫腳的道理?別說如今你是死是活都在我的一念之間,就算你沒有中毒,也遠遠不是我的對手,柴玉關,你想在我面前耍威風,應該提前三年來找我才是!」

  柴玉關給王憐花這一通數落,按照他以往的脾氣,早就大發雷霆了,偏他還指望王憐花給他解毒,不敢回一句嘴,一張臉漲得豬肝似的成了醬紫色。

  王憐花只當沒有柴玉關這個人,慢悠悠地坐起身來,穿衣桌鞋,梳頭洗臉,然後推開屋門,大步從柴玉關身邊走了過去,看也不看柴玉關一眼。

  雖說沒有向柴玉關看上一眼,但王憐花眼角還是瞥見了柴玉關現在的模樣,但見他臉色發紅,眼球上布滿血絲,鼻子高高地腫了起來,就好像被毒蠍子蟄了一下似的,模樣又滑稽,又可怖、王憐花知道柴玉關這是血蠍花毒發作時的症狀,不由暗暗慶幸,虧得他一察覺到那淡淡的甜香,便屏氣凝息,再沒將血蠍花粉吸入體內,否則現在他也和柴玉關一樣,頂著一個大鼻子招搖於市,那可真是難看死了!

  柴玉關這血蠍花毒發作時痛苦異常,王憐花先前給他開的方子雖能緩解毒發時的痛苦,但這張方子主要是用來抑制毒性在體內蔓延的,緩解疼痛的效果其實十分微弱。

  柴玉關中毒以來,吃的苦頭著實不小,見王憐花對自己不聞不問,心裡更加生氣,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腆著臉跟在王憐花身後,和王憐花一前一後走了幾步,又覺自己跟在王憐花身後,看上去像是王憐花的隨從,未免有失顏面,於是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王憐花身旁。

  王憐花也不理他,信步走到花廳坐下。

  柴玉關見桌旁還有椅子,正想坐下,突然之間,王憐花揮出一掌,將椅子打出六七米遠,然後叫來手下,命他們快將早飯送上來。

  那些手下一到花廳外面,見一把椅子橫在門口,便不由一怔,將椅子挪開,走進花廳,見柴玉關孤零零地站在桌旁,登時明白適才發生什麼事了。待王憐花這句話說完,他們答應一聲,轉身離開之際,偷偷地向柴玉關瞥了一眼,只見柴玉關緊咬牙關,一張臉漲得比豬肝的顏色還要深上幾分,都不禁幸災樂禍,嘴角含笑,眉飛色舞。

  柴玉關倒也真是個人物,王憐花將椅子打飛之時,他氣得紫漲著臉皮,仿佛一口就可以生吞了王憐花,但轉眼之間,他便已恢復鎮定,見王憐花不允許他坐下,索性雙手互握,背在身後,緩步走到一盆君子蘭前面,凝目瞧著君子蘭的綠葉,神情怡然自得,便如他之所以站在花廳里,是為了欣賞君子蘭一般。

  不一會兒送上飯菜,菜餚豐盛,手藝極佳,王憐花吃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事,對手下說道:「昨天有四個人來找我,其中一人姓何,他們從前在快活林做事,眼下天老鬼死了,快活林孤立無援,他們自覺跟著高寄萍沒有前途,便想向我效忠,還主動提出他們每人都要寫一篇痛斥高寄萍的檄文給我,以此來表示他們與過往決裂的決心。

  我跟他們說,向我效忠可以,但寫檄文就不必了吧,他們卻非要給我交給我四篇檄文,還跟我說他們寫的檄文,決計不會少於三千字,我見他們態度堅決,不好駁了他們的美意,也就只好答應他們了。只不過我忘記問他們四人的名字了,你幫我把這四人找出來,我也好吃飯的時候,看他們寫的檄文解悶。」

  柴玉關更加氣悶,心道:「你閒得無聊,就用幫我解毒來解悶不好嗎?聽什麼痛斥高寄萍的檄文?你這臭小子也太無聊了!」

  王憐花其實是想起洪大福跟他說過,高寄萍給柴玉關生過一個兒子,柴玉關對這兒子十分寵愛,甚至把兒子接到身邊親自撫養,才故意當著柴玉關的面將小何四人叫過來。

  王憐花無所謂小何四人究竟是真心向他效忠,還是假裝向他效忠,實則潛伏在他身邊,伺機將他殺死,好幫高寄萍斷絕後患,畢竟大象哪會在意腳下的螞蟻是來做什麼的?

  他讓小何四人先回去寫四篇辱罵高寄萍的檄文,不過是想要瞧瞧高寄萍看到這四篇檄文時的表情罷了。這情景只要想一想,就讓他心情十分愉快。既然高寄萍與柴玉關的關係似乎十分親密,那讓柴玉關聽聽高寄萍的手下辱罵高寄萍的言語,也挺不錯的。

  過了片刻,小何四人走了進來,居中一站,說道:「見過公子。」

  王憐花見他們四人個個臉如白紙,眼圈發黑,腳步虛浮,臉上一副生無可戀之意,不由暗暗好笑:「我早知道你們這些江湖莽夫,平日裡只會舞刀弄劍,一碰書本就會頭痛。你們會寫的字都不一定有三千個,我要你們一夜之內,寫完三千字的檄文,還不許有雷同之處,可把你們為難壞了吧!嘻嘻,哈哈!」面上卻故作困惑,「咦」了一聲,說道:「我昨天見到你們,你們不還好好的嗎?怎麼一夜不見,你們就如此虛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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