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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回來了。

  他掙扎著坐起來,鎖鏈的聲音又跟著響起了,慕容紓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又將腿蓋起來了。

  還是被抓回來了。

  要不是身上還穿著不合體的裴確的衣服,他就快真的以為這只是一場夢了。

  他摸了摸額頭,嘴裡倒抽了一口涼氣,還是疼的。

  手指再拿下來時,上面縈繞著藥膏的香氣,看來是已經上過藥了。

  是……是他嗎?

  自己跑了……他沒生氣嗎?

  沒有對自己動手,還把自己抱了回來……

  給自己上完藥,就離開了?

  他……他想的什麼?

  慕容紓蜷起雙腿,呆呆的坐著。

  他想幹什麼?

  欲擒故縱嗎?

  可是自己整個人已經被捏在他手心裡了,裕宴。他欲擒故縱做什麼?

  他……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半天沒理出個頭緒來,門外傳來腳步聲,他慌慌張張的躺好,閉上眼睛假裝還在睡著。

  裴確推開門,在門口站了片刻,殿內漆黑一片,靜悄悄的。

  他神情凝重,過了好一會兒,才把門給關上了。

  這一下午,他過的魂不守舍。

  明明手裡拿著的還沒批閱的摺子,上面浮現的卻是慕容紓帶著淚的臉。

  額頭都碰紅了……看起來好可憐……

  活該……

  誰讓他不知道輕重,偷鑰匙跑出去的……

  田震在一邊咳嗽著提醒他,他又惱又氣,讓人滾出去了。

  結果田震一滾出去,殿內空無一人,他的腦子更亂了。

  摺子上翻來覆去都是慕容紓的臉,他覺得他要瘋了!

  直到田震又在外面敲門,說是要用晚飯了,他才回過神來。

  一下午,竟然就這樣耗過去了……

  他看著摺子上被他無意識地寫出來的滿滿的慕容紓,瞬間一張臉更黑了。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手背叛了自己的心生氣,還是因為控制不了自己的腦子生氣的。

  他氣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又突然"騰"地一下起來,點火把摺子燒了。

  眼看著火舌把摺子燒成一堆黑灰,他的臉色才轉好了一些。

  他將那摺子毀屍滅跡,又皺著眉看著這張書案上,一下午分毫未動的摺子,剛轉晴的臉色又陰了。

  他覺得他病了或者是對方給他下藥了。

  不然怎麼會這麼不正常呢……

  裴確往前走了幾步,照慣例掏出顆夜明珠,放在架子上,殿內便有了光。

  像是怕驚醒了床上的人一般,他將食盒輕輕放在桌子上,又慢吞吞坐在床邊。

  對方睡著,他便不知道該做什麼。

  應該把他搖醒,然後狠狠地訓斥他一頓?或者是什麼也不說,直接讓他吃些東西?

  可是這一次他逃出去不給他個教訓的話,難保下次他不會再想著逃出去……

  可是若是給他個教訓——

  那雙含驚帶怯的眼睛望著自己,一雙小臉滿是淚水,額頭都碰的紅了一片……

  被抱起來的時候身子都是抖的。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將他關起來這麼久,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他是滅自己滿門的兇手的兒子,他承受這些不是活該嗎?

  裴確嘆了口氣,不知道拿他怎麼辦了。

  想著他額頭上的傷,裴確把對方背對著自己的身子掰了過來。

  手掌搭到對方腰身的時候,對方的身體猛地一僵。

  醒了?

  裴確不動聲色的將人轉了過來,捏著他的臉細細查看了對方的額頭——還是有些紅,最裡面已經帶著一些紫了。

  他從懷裡掏出藥膏,又薄薄給對方塗了一層。

  還真是舉國之力嬌養出來的,平素里手勁大一些,就會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怎麼他了。

  這會兒撞到了頭,顯得更可憐了。

  他的指腹在對方額頭上轉著圈圈,把藥膏抹勻了,手腕下那雙眼睛緊緊閉著,睫毛不安的抖來抖去,連那雙唇都是抿著的。

  這麼蠢?

  裝睡都裝不像。

  裴確心裡想著,他是怎麼自以為是地認為,是憑藉自己的能力逃出去的?

  小蠢貨。

  裴確抹完藥膏,又將藥瓶放在床邊的柜子上,瓷瓶碰擊到木質桌面,發出一聲輕響,慕容紓裝不下去了,適時地睜開了雙眼。

  "醒了?"

  他看著人慢慢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又往後退了退,與他拉開了距離。

  裴確面露不悅,自己就這麼讓他害怕麼?

  "你……你是不是來和我算帳的……"

  裴確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對方的肩膀抖了抖,眼眶裡滿是霧氣了。

  裴確皺了皺眉,將人拉過來抱到了懷裡——之前他為了鑰匙蓄意討好裴確的時候,也這樣做過。

  他身子輕,皮膚又軟,說話軟糯糯的,一度讓裴確愛不釋手。

  "我早就說過,你聽話,我會對你好的。"

  裴確冷著一張臉看他,"你要逃?你能逃到哪裡去?你會什麼?出了宮你憑什麼安身立命?你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大臣嗎?"

  慕容紓垂著腦袋不說話。

  裴確咽下了嘴裡要說出的話,算了。

  他將人抱到桌子前,把食盒裡的飯一樣樣打開,又一點點餵給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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