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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來念去,誰都安排上了,獨獨落下了狀元郎。
李文忠合上了手裡的名單,迎上了狀元郎詫異的目光。
李文忠和善的臉笑呵呵的,對著狀元郎點了點頭。
還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這新任的狀元郎一表人才,光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用做,讓人看見心裡就高興。
不知道朝中多少大人盤算上,為自家女兒配上這麼個夫婿了。
"各位大人都退下吧,白大人留一下。"
"陛下,陛下!"
李文忠輕輕拽了拽對著白冕出神的小皇帝,"陛下!"
還好千歲爺不在,要不然,那醋勁兒得飛到天上去了。
小皇帝收回了視線,眼神中帶著失落。
"李文忠......"
"陛下。"
"當年太傅登科及第的時候,也是這樣意氣風發的吧......"
李文忠這才意識到陛下在為什麼出神。
他想著十年前的場景,心裡酸了酸,"是呀......"
"太傅那個時候,才十二歲,別看年紀小,站在那裡就是一副成足在胸的樣子,比那些年紀大的同榜進士都穩重呢……"
"可比白大人還要風光啊!"
小皇帝眼睛裡泛著淚花,又很快壓了下去。
他從龍椅上下來,"白卿,隨朕走走吧。"
白冕看著眼前閃過一道明黃身影,隨即跟了上去。
"白卿今年二十二?"
白冕點了點頭,"回陛下,臣虛歲二十二"
"年少有為啊。"
小皇帝平復了一下心情,"說起來,朕和白卿雖然說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但朕記掛著你,可有一段時間了。"
白冕應了聲"是"。
"陛下曾經差人,去借過水。"
小皇帝點了點頭,"白府王生,空壺借水。白卿是個聰明人。"
當時他還沒親政,手上一點兒權利也沒有,夾在裴黨和衛黨中間,苦苦掙扎,這才想了培養自己人的路子。誰知道不過半年時間,一切就都變了。
衛黨散了,裴確成了自己的人,自然也沒有裴黨了。
但選些有能力的人培養出來,到底還是沒錯的。
"知道朕為什麼把你留下來嗎?"
"陛下這麼做,自然有陛下的想法。"
小皇帝看了眼跟在他身側的白冕,"朕打算把你留在上京,不放下去歷練了。"
"但是不去外面歷練一番,升遷就會慢一些。可能二三年以後,那些二甲三甲的人回來,官職就比你高了。"
"臣不怕。"
白冕淡淡開口,"臣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抱負,為老百姓做些實實在在的事情,不是為了升官發財。"
"陛下可能不信,但這確實是臣的心裡話。"
小皇帝點了點頭,帶著他朝外面走去。
時間過的飛快,一轉眼,半個月已經過去了。
裴確已經到了南疆,這會兒城外驛站正傳來了書信。
小皇帝叫停了正在論策如何提高農耕效率的白冕,"騰"地站了起來,"快!給朕!"
李文忠也滿臉喜色,抱著個匣子,"陛下!陛下!"
他將木匣子小心地放在書案上,用手帕擦去了邊邊角角縫裡的痕跡,又輕輕的打開鎖扣。
之前裴確也讓人快馬加鞭送來過兩次,除了那些裝滿相思之情的書信,剩下的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零碎玩意兒,他見都沒有見過的。
不過行軍途中休息不了多久,他就把東西都裝進了大箱子,又讓人送來。
這次距上次收到就過了三天,又送來一個小木匣子,想來是什麼金貴的東西。
殿內坐著的白冕伸手要端茶杯,一旁的小太監麻利兒地給他遞了過去。
白冕颳了刮上面的浮沬,卻沒有送進口中,他貌似無意地問:"這也是裴大人送來的?"
那小太監臉上帶著笑,"正是呢,也就是千歲爺送來的,陛下才能這麼高興!"
白冕看了眼小皇帝嘴角毫不掩飾的笑,垂下眼睛暍了手中的茶水。
將領在外不想著打仗,卻想著怎麼討君主歡心......
他看著杯子中自己的倒影,微微蹙起的眉,和明顯不虞的臉,恍惚間愣了愣神。
他怎麼會露出......這種像極了嫉妒的表情......?
"吧嗒"一聲鎖開了,小皇帝興致勃勃地掀開了木匣子。
裡面包裹的很嚴實木匣子裡面還有一個木匣子,再打開一個,裡面又是用錦緞密密地纏起來的。
包裹的這麼嚴實,一定是個稀罕物件兒!
小皇帝異常篤定,他小心地將木匣子往自己胸前拉了拉,又一層層揭開這物件兒神秘的面紗。
李文忠往裡偷偷瞄了一眼,就跟被針扎了眼一樣快速撇開了眼。
他目光落到他們陛下臉上,就見到小皇帝的神情甶驚喜變成了迷茫,又由迷茫變成了困惑。
又見小皇帝伸出了手進了匣子裡面翻了翻,那臉上的困惑變成了難以置信,難以置信又變成了瞭然,最後又歸到了又羞又憤怒上面。
"狗東西!"
小皇帝伸手"咔噠"一聲合上了木匣子,又驚魂未定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嘴裡喃喃,"這個狗東西,回來朕非得治他的罪,他怎麼......怎麼......"
李文忠輕咳了一聲,示意還有人在。
小皇帝口乾舌燥,端過桌子上面的茶盞就一口氣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