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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晟來不及多想,連忙回道:"謝謝官爺。"
他一直垂著頭,垂得太低了,所以才沒有看到對方那寒戾的神色,落在他懷中人身上時,有多柔和......
也就自然沒有看到,對方看他那一眼濃濃的殺意,恨不得當場把他碾碎了......
他看著裴確轉過了身,才像是又活過來一般,大口呼吸了兩下,不顧被冷汗打濕的衣服,轉身朝客船走去。
他財大氣粗,自然是要了好的包間。
進了房間,他將慕容紓放在床上,又給他灌了解藥。
趁這個功夫,他像是要透透氣一般打開了窗戶,又不經意地朝來時的岸邊看了一眼。審查的人還在那裡,只是人少了些,裴確也不見了,應該是搜尋無果,換了地方。
他這才放下心來,自己癱坐在椅子上,扯鬆了衣領,扯過一旁的毛巾擦著脖子上的冷汗。
像是湊巧一般,冷汗剛擦完,船就開動了。
船已離岸,他這顆心才算真真正正放了下來。
只要沒被查出來,他們順利出了海,那帶著慕容紓回黎國也就是這兩天的功夫了!
板上釘釘的事,自然不需要憂心了。
想著他這兩天的經歷,躲躲藏藏,被衛泱追,被裴確查,不知道一顆心提起來過多少次......
如今總算能緩一緩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床上的慕容紓。
而這個像極了羽兒的小傢伙,終於是他的了......
他扔下毛巾起身,踱著步子往床邊走。
他又不僅僅是像羽兒,除了這張臉,他還有其他的含義,比如說大周的皇帝,比如說他入主大周的籌碼……
他得意的笑了。
這一趟來的,可真是太值了。
有這麼多膽戰心驚的經歷又怕什麼,他的好日子在後面了!看回了黎國,誰還敢看不起他!
解藥的作用發揮得極快,不過片刻的功夫,床上的人就有甦醒的徵兆了。
小皇帝晃了晃腦袋,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裡不再是馬車了......
腦子裡浮過這個念頭,他撐著身子從床上起來,"黎晟,你把朕帶到哪了?"
黎晟逼近他,視線隨著他領口的衣襟往下走,"以後,你再自稱朕,就不合適了。"
慕容紓掩住自己的領口,伸手將他往後推了一下,"滾開!離朕遠點兒!"
黎晟被他一推。感覺很沒面子,他毫不留情地扯過小皇帝的胳膊,把他拽到窗戶前,邊走邊說:"從今以後,慕容紓,你就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了,見到我的時候,要自稱臣妾。"
"妾你媽!"
慕容紓被他拽的踉踉蹌蹌的,一路到了窗邊。
下一句罵人的話還沒出口,他一雙明亮的眼睛忽然睜大,嘴巴微微張開一一
通過窗戶往外開,外面是寬闊的大海,再遠一點兒,岸邊站著一群人,衣著打扮他很熟悉,是司禮監的!
慕容紓嘴唇顫抖了幾下,"裴確!"
他忽然反應過來,手掌扒著窗戶,大聲喊道:"裴確!救朕!裴一一"
嘴唇被人捂住了,那人拉著他離開窗邊往外走,慕容紓手指死死地扣住窗邊,指尖用力到發白,費力掙扎著......
"嗚——"
可他身上的藥勁本身就沒過去,根本就掙扎不開,手指也漸漸從窗邊滑下。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他情急之下,張開嘴對著捂住自己嘴唇的手掌咬了一口,黎晟吃痛,放開了他,他踉踉蹌蹌往窗邊跑去,看著遠處的岸邊,剛剛喊出一個"裴一一"字,又被身後的人拽走了。
黎晟扯著他,將他夾在胳膊下拖到床邊,毫無憐惜地將他按在床上。
"本來還想讓你歇一歇,晚上再要了你的!"
他一手按著慕容紓,另一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自己咬開瓶塞,將東西塞到慕容紓嘴邊:"暍!"
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慕容紓緊閉雙唇,不敢碰上這東西。
黎晟跨坐在他身上,壓住他不斷踢動的雙腿,一隻手捏住慕容紓的雙頰,將瓶中的藥塞進了他嘴裡。
慕容紓緊緊咬著雙唇,但他的力氣太小了,掙扎不過,不知道是藥瓶磕的,還是他自己的牙齒咬的,隨著不斷灌進去的藥水,他唇瓣上滑落兩滴鮮血。
混著透明的,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藥汁從嘴角滾落下來......
黎晟將瓶子倒乾淨,又鬆開他,再次從床上起來。
他去旁邊拎過來一張椅子,放在正對著床邊的方向,自己坐了上去,看著床上的人。
他抓著自己的衣領,一隻手伸進舌頭上乾嘔著,可惜他這幾天就沒吃過多少東西,那藥水進了喉嚨就落下去被吸收了,吐也吐不出來。
他一張小臉慘白,鬢邊有因為剛才的撕打滑落下來的幾縷鬢髮,一絲頭髮粘在唇瓣上的血跡里,有種淒艷的美。
"你給朕吃了什麼?"
黎晟只是對著他笑:"不用急,一會兒你就知道給你吃了什麼了......"
"你不是不喜歡本王,不願意讓本王碰你嗎?過不了多久,你會求著我碰你的......"
慕容紓睜著大大的眼睛,消化著他的話。
"黎晟!你無I恥!"
"你混帳!"
"你不得好死!"
"還是省省吧!"
黎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嘴邊慢慢吹著,他不急不慢的暍了一口,又不急不慢的回答道:"留著這點兒勁兒,一會兒多掙扎幾下,還能多點兒閨房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