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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仰著頭,"若是半年之前,朕會覺得是你,可朕與裴卿相知相惜,多有了解,朕覺得也不是你。"
裴確好笑,"天牢重地,一般人可是進不來的,難道還能是那許介自己活夠了,吞鴆毒自盡了?"
小皇帝笑了笑,"朕覺得不是。"
裴確跟著他彎了彎眼睛,"是臣做的,臣自然會認,不是臣做的,臣也不會替別人背黑鍋。"
"陛下是個重情義的,"
裴確將他抱過來坐到自己腿上,"你想去看看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去的時候叫上太醫院的太醫,多帶幾個侍衛,不要停留太久,早些回來。"
他攬著對方的腰,"不然臣會吃醋的。"
小皇帝啪唧一口親到了他額頭上,"朕知道了!會早些回來的!"
用完膳下了朝,小皇帝站在資政殿門口,朝裴確揮了揮手,而後轉上上了御輦。
兩位太醫跟著坐上了後面的一頂轎子。
長長地隊伍朝外走去。
裴確看著他離開,捏了捏袖中被攥成一團的一角龍袍,沉著臉朝後宮走去。
田震緊緊跟在他後面,神色凝重地比他們家千歲爺的臉還難看。
今天早上,懿慈宮的大總管福順找到他,遞給他一隻牛皮紙袋子就離開了。
他打開一看,裡面一塊兒碎布料,再仔細定睛一看,這碎了的布料,竟是從龍袍上剪下來的!嚇得田震手一抖,趕忙趁著千歲爺早起洗漱的功夫給他看了。
這才有了後面的事。
裴確袖子中的手指捻著那塊兒碎布料,指尖用力到發白,恨不能將那塊布料搓成碎末。
昭平九年,裴氏因為謀反,滿門抄斬。
而謀反的起因,就是先帝派人,在裴府密室內搜出一件龍袍,一頂九龍冠冕,一方玉璽。
那件龍袍,金絲織就,正面三條張牙舞爪的金龍,背面三條金龍,袖口兩條,一共八條金龍。九為至尊,還差一條。
若有人穿上這件龍袍,加上那人本身,這就湊夠了九條。
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先帝震怒,毀去龍袍,抄了裴府。
而這片布料,正是出自那件龍袍!
那件龍袍上的每一寸,每一點兒,甚至是每一隻龍爪子的形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是那場滅頂之災的起源,是改變他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如今,他竟然又換了一種形式,重新被送到自己面前......
裴確抬眼望了一下頭頂懿慈宮高高的匾額,跨步進去一一
第87章 你到底知道什麼?
"千歲爺來了!"
息太后正躺在廊下窗邊的美人椅上,任由跪著的小宮女給她捶著腿。
現下正值冬日,陽光並不熱烈,溫度也並不暖和,她卻一身輕薄,連領口都扯的松松的,衣袖處也挽得高高的,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來。
她手指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彎著嘴角,"千歲爺可真是讓人好等呢?"
"這麼多次,哀家左請右請,千歲爺卻連賞臉也不願意......"
裴確看著她這幅做作的姿態,心底的不耐煩都放在了臉上,"太后一介婦人,多次召見裴某於後宮,怕是不合適。"
他時常沉著臉習慣了,息太后卻以為他只是矜持。
"不合適?這偌大的皇宮,怕是只有旁人的不合適,怎麼還會有千歲爺的不合適......"
她擺了擺手,讓一旁的小丫頭退下,自己稍微坐起身來,"莫不是千歲爺嫌哀家年紀大了,人老珠黃,連見都不願意見哀家一眼?"
裴確對著她笑了笑,這妖婦打的什麼主意,他們兩人心知肚明,看來自己不把話挑明白一些,怕是要一直沒完沒了了。
"太后娘娘自然算不上人老珠黃,不過和二八芳齡的少女比,總是沒人家鮮亮一些。"
息太后臉上一僵。
只見裴確將手中的東西展開,巴掌大的龍袍殘片靜靜躺在他手心裡。
裴確上前一步,語氣森寒,"敢問娘娘,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
息太后瞅了那東西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似乎想不起來的樣子,"千歲爺說的對,哀家年紀大了,連記性都不好了,這會兒只看著眼熟,卻想不起來是什麼來路了......"
她說著起身,語調暖昧,"不過......若是咱們的千歲爺,能把哀家哄的高興一點兒,哀家說不準就能想起來了……"
她說著話,扭著身子走到裴確身邊,手指點了點他的胸膛,"哀家對千歲爺仰慕已久,千歲爺怎麼如此鐵石心腸呢......"
"便是應哀家一次,又能怎麼......"
她說著,另一隻手扯上裴確的腰帶,"千歲爺還能吃虧了不成......"
下一瞬,她一聲驚呼,扯住對方腰帶的手被一雙大手狠狠嵌住,鐵箍一般,箍的手掌就像被捏碎了一般。
裴確掐著她的手,順勢一推,把她推進剛剛坐著的美人榻上。
"息太后果真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裴確眯著眼朝她笑了笑,"你拿本官,當那些任你差遣的蠢貨了!"
他俯下身子,定定地看著美人榻上那張因錯愕無所適從的臉。
"本官稱你一聲太后,你倒真敢把自己當娘娘了!"
他掀了掀眼皮,滿身戾氣。
"太后娘娘,你得明白,這皇宮,究竟是誰的皇宮,而你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