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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烏回道:"忤作已經驗過,是中了鴆毒導致的身亡。"

  "鴆毒?"裴確又走近屍體幾步,"下在了哪裡?"

  "飯菜里。"

  裴確面露不悅,沒等他開口,季烏先行回答:"陛下,這飯菜不是我們大理寺提供的!"

  說著提過來一旁的飯盒,打開來給裴確看,"千歲爺,這可不是我們大理寺給犯人的伙食!"

  整隻的燒雞,蒸好的魚,一碟醉蝦,一盤花生米,三個小菜,一壺酒。

  裴確冷笑,"這是等著受審問來了,還是度假來了?"

  "哪裡來的?"

  季烏看著旁邊對自己怒目而視的衛黨的人,毫不退縮,"許介徐大人身份特殊,沒少托人進來進行關照,說句實在話,罪犯許介來了天牢之後,怕是天牢的飯食都沒吃過幾口,頓頓魚肉宴飲,都是有人安排好的!"

  "恐怕臣這個大理寺卿,日日奔波勞累,都沒有一個清等著吃暍的罪犯來的快活!"

  "季烏!"

  有人對著季烏怒吼了一聲,季烏眼睛一瞪,"怎麼?我說錯了?"

  "你們這些人仗著太傅的關係,少往天牢裡面打點了?"

  "不出事皆大歡喜,出了事就把屎盆子往我們大理寺頭上扣,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哦?"裴確掃了眼剛剛怒吼的人,"罪臣許介吃了外面送來的飯菜中毒,我大理寺只有看顧不力之責,誰送的菜找誰去,賴著大理寺做什麼?"

  "裴大人!"

  衛泱撐著別人的手站起來,他本就瘦弱,身形單薄,這會兒更有一種形容枯槁的樣子,看起來風一吹就要摔倒了。

  "裴大人真是好利的一張嘴,一開一合,好好的人死在你們大理寺,倒成了別人的過錯。"

  "本官只不過是有一張利嘴,衛大人才有一顆鐵石心腸的狠心啊!"

  裴確走近他兩步,"為了和裴某抗衡,為了打壓大理寺,自己的親舅舅都下得了手!"

  衛泱一張臉白的像薄紙一樣,為他這句話又驚又怒,"裴確!"

  裴確也不惱,聲線平淡,"聽說許大人生前的時候待你可不錯,怎麼養出來小衛大人這麼一隻餵不熟的狼崽子呢?"

  "裴確!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衛泱掙開扶著他的人的手,沖向前一步抓住裴確的衣領,"裴確!你才最歹毒!"

  "好狠的心思!放縱我們的人進來送飯,然後你們伺機下毒,最後再一股腦兒推到我身上!"

  "陷我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裴確!你好謀算!"

  裴確煩躁的眯了眯眼睛,拉下衛泱的手將人一把推出去,"少在這裡信口雌黃!"

  他手勁兒本就大,這會兒又沒收著,將衛泱推的一個趔趄,後退幾步,還好事前有人扶著,才不至於倒在地上。

  兩人動了手,一時之間,兩邊的人馬劍拔弩張,大有兵戈相見的氣勢。

  小皇帝的腦袋在他們兩人身上轉來轉去。

  這種情況是他最怕遇見的,一邊是他的心愛的裴卿,一邊是他信任的太傅。

  他們兩人說的雲裡霧裡,他聽得七七八八,覺得誰說的都有道理,沒有一個人的神情像是假的。

  就衛泱來說,他不是看不到太傅在這件事上的私心,北地水患一案,抓出來了他的小舅舅,他與他小舅舅感情自小深厚,想保住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段時間,他確實也來探過自己的口風,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人犯了錯總要為自己的錯誤承擔後果的。

  自己若是心軟,為了太傅的面子放過許介,那北地祁河兩岸流離失所的百姓,被洪水決堤沖走的百姓,他們的性命怎麼辦?又由誰來補過呢?

  他知道太傅不捨得,也知道北地水患的案子關鍵證據缺失,遲遲不能結案也少不了太傅的手筆。

  他心疼太傅,也理解太傅,因此什麼都沒有說,任他拖著。

  拖到拖不下去的時候,案子總該結了。

  只是如今這關鍵人物許介出了事,他一個人,連起了裴黨和衛黨兩撥人,既然有了利益糾葛,那不管出了什麼事,他們都會認為是對方做的。

  起碼從自己的角度來代入任何一波人,都會是這樣想的。

  裴確要殺許介,是因為這人確實有罪,可有人扛著又治不了罪,心生怒火,借著每日的飯菜中下了毒將人毒死了。

  將人毒死,一方面打擊了衛黨的氣焰,另一方面削弱了了衛泱和外祖許家的聯繫,斷了衛泱一臂,可謂一箭雙鵰。

  而如果是衛泱要殺許介......

  在衛泱看來,自己已經無力救回自己的舅舅,而把自己的小舅舅放在大理寺,放在裴確眼皮子底下,不知道經他的手能審出來什麼,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下手為強的好。

  若是將他毒死,一方面能參個大理寺瀆職的責任,最好能將大理寺卿季烏給拉下馬,若是能順勢把自己的人給頂上去,那是最好,就算自己的人送不上去,新的大理寺卿上任接管需要時間,同樣也能讓裴確元氣大傷。

  所以,許介此人,可謂是極其重要。

  他就像是兩頭都有一根引線的鞭炮,無論誰先出手,都能把另一頭的人給炸傷。

  慕容紓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

  內心的想法紛複雜然,搖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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