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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頌把蘋果切開,遞給阮媽媽的同時拒絕了他,“不去了,兩個人都抽菸味太重。”
阮眠悻悻的溜了,頭頂支著一綹呆毛,出門正好遇見前來探望的嚴瑾和耿灣灣,他把人一摟,三道身影勾肩搭背,一起消失在了玻璃視窗外。
江頌收回視線,眼底盛著未散的光和溫柔。
阮媽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輕嘆道,“我們家阮眠啊,大大咧咧的也不細心,嘴還貧的要命,你多擔待著點。”
江頌一愣,隨即唇角勾起微揚的弧度,“沒有,他很好。”
窗外參天的枯樹上掛著未消的殘雪,冰凌綴在屋檐上,被初霽的陽光照的晶瑩剔透。
屋內暖意融融,阮媽媽靠在病床暄軟的枕頭上,莞爾而笑。
她的兒子,眼光和運氣都比她要好。
大約二十分鐘後,阮眠重新出現在門口,把嚴瑾和耿灣灣往裡一推,沖江頌招了招手。
江頌一頭霧水的跟他出去,一直走到長廊盡頭的拐角處,阮眠才神秘兮兮的從褲兜里掏出一個絲絨小盒子。
“本來想等回去再給你的,剛才灣灣帶來了,我就有點憋不住。”阮眠獻寶一樣打開盒子,得意洋洋,“怎麼樣,阮大師親手設計,獨一無二。”
盒子裡是一對情侶戒指,市面上沒見過的款式,簡單大方,小心思全藏在細節處。
也不等江頌回答,阮眠抓起他的手,拿戒指朝無名指上套,嘴裡念念叨叨,“戴上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不能反悔了,江先生,你願意嗎?”
在這一方無人的角落裡,江頌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他的小太陽。
他聲音很低,似乎還有些喉嚨發緊的喑啞,“我當然願意。”
小太陽滿意的蹭了蹭他頸窩,“那我也願意……等一下,你自己戴上就不管我了?!”
*
年關將至,Y&mdot;H四處洋溢著紅紅火火的喜慶熱鬧。
他們在這一年經歷了大起大落,又在絕處覓得生機,尤其是年終業績核算時,老孟心情好上了天,乾脆一擲千金,安排了一場格外盛大的年會。
阮眠最近過的事事順心,哪哪都得意,根本不需要人勸,就把當初答應江頌的“我以後再也不喝酒”拋到了九霄雲外。
耿灣灣是個非常有先見之明的人,看了看時間,看了看已然開始傻笑的師父,覺得時機已到,打電話告知江頌肉票在她手裡,帶兩盒牛奶味不二家速速來贖,必須要是牛奶味,買錯了撕票。
酒闌客散時,老孟給每個員工都封了紅包,顧霖和嚴瑾一人一隻手架起阮眠,相視而嘆,動作熟練的讓人心疼。
酒店外的停車場裡,江頌穿著裁剪精良的黑色大衣,長身而立等在車邊,見他們三五成群的出來,把棒棒糖往耿灣灣懷裡一塞,快步上前接過阮眠,用羽絨服把他裹了個嚴嚴實實。
阮眠哼唧著不從,拍開衣服咕噥著說他不穿,手探進江頌的大衣里環住他的腰,循著體溫直往人懷裡鑽。
Y&mdot;H的同事們默默無語,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反正就是沒眼看阮眠。
老孟一臉嫌棄,“嘖。”
江頌禮貌的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小心翼翼的把狗皮膏藥撕下來,塞進車裡。
副駕駛上,阮眠舒舒服服的窩成一團,捧著裝了蜂蜜水保溫杯,看著窗外發呆。
已經很晚了,冬夜空曠寂寥,馬路上車輛稀少,橙黃的路燈屹立在兩側,蜿蜒著鋪向遠方。
偶爾一個晚歸的行人裹緊外衣,頂著呼嘯的寒風埋頭向前;路邊還有水果攤沒收,老闆縮在軍大衣里,形單影隻,瑟瑟發抖的玩著手機。
熱鬧散去的時候,等著他的再也不是空無一人的家和漫長孤獨的路,他有江頌了。
心安即是歸處。
阮眠笑眯眯的扭過腦袋,看向江頌,醉意朦朧的眼裡氤氳著溫柔的喜悅。
江頌斜斜的瞥了他一眼,“又傻笑什麼呢?”
阮眠笑得更歡了,“江頌啊。”
“嗯?”
“老天可真是待我不薄。”
那個笑容太有感染力,江頌不自覺就跟著他跑偏了,“傻。”
“江頌啊。”
“嗯?”
“我好愛你啊。”
趁著紅綠燈的間隙,江頌與他相視而望,“我也是。”
我於人海之中,找到了你,自此不再踽踽獨行。
我們準備著深深的領受,那些意想不到的奇蹟,在漫長的歲月里忽然有,彗星的出現,狂風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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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我們準備著深深的領受,那些意想不到的奇蹟,在漫長的歲月里忽然有,彗星的出現,狂風乍起。———馮至《十四行詩》
正文到此就結束啦~
這兩年因為生活上的變動,加上身體一直不太給力,精力沒法同時支撐工作和碼字,很抱歉拖了這麼久,以後一定吸取教訓存稿……
真的非常非常感謝還有小天使在看,原地打滾加七百二十度托馬斯迴旋式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