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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頌微微一挑眉稍,“有想過要放棄的時候嗎?”

  “有啊,怎麼沒有。”阮眠哈哈笑了兩聲,指了指自己懷裡的打包盒,“可我要是不幹了,你上哪還能找到陪你吃毛豆腐的設計師啊?”

  江頌也笑,拿起煙盒沖阮眠擺了擺,“介意我抽根煙嗎?”

  阮眠,“介意也給我一根嗎?”

  搖下車窗,阮眠接過打火機將煙點燃,吸了一口望向窗外,眼裡一片蒼茫。

  “錢難掙,屎難吃,無論做什麼工作討生活都沒那麼輕鬆,至少我挑了一個最喜歡的。”

  話一出口,阮眠怔了怔。

  他一向忌諱交淺言深,尤其是和客戶在一起時,哪怕只是打趣開玩笑,也會看人臉色斟酌一番再說,這種習慣已經寫進了骨子裡,腦子轉的快,倒也不覺得累。

  也不知道這算是城府深,還是情商高。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沒什麼必要還心低意沮的話,好在兩邊都開著窗,風呼呼的往裡灌,江頌可能也沒太聽見。

  阮眠租住的地方是個老小區,院子裡不好進車,他倆把車停在路邊,打算走進去。

  阮眠提溜著手裡的大包小包,“給你放哪?”

  江頌指了指那一大把燒烤,“要不把這個帶上去餵狗,第一次見面,留個好印象。”

  阮眠真是要嚇死了。

  這一把烤串餵下去,是第一次見面,估計也是最後一次了。

  阮眠覺得自己可能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狗子的去向,“…你有沒有一點生活常識?”

  江頌,“嗯?”

  阮眠一邊把外賣盒整整齊齊的給他在后座碼好,一邊絮絮叨叨,“這么小的狗子連狗糧都要泡軟了吃,你還要帶它們擼串…而且就算長大了也不能吃啊,狗子吃口味太重的東西會腎衰竭的,對了,也不能喝牛奶,只能餵羊奶。”

  江頌微微僵了僵,很快又恢復了正常,“這種常識保姆知道就可以了。”

  阮眠,“……”

  好像完全無法反駁。

  房子是租的,但生活不是。

  阮眠住的地方並不大,一室一廳,收拾的非常利索,完全不像大多數單身男人那樣又髒又亂。

  極簡風格,大面積使用的黑白灰層次分明,只有裝飾畫、靠包和窗簾的壓邊有一些橙色作為點綴,完全遵從了色彩搭配黃金比例。

  而最不起眼卻也最妙的地方,應該算是茶几上那隻藍色的巴哥犬擺件和掛畫裡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寶藍。

  兩抹相互呼應的冷色,平衡了只有橙色的單調,撞出風采撞出個性,設計感十足。

  阮眠這個人事事都能將就,唯獨住的地方不肯委屈自己。

  江頌也不是不知人間疾苦,他明白北漂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生活壓力有多大,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半個月的工資得上交房東,反正不是自己的房子,誰也不會浪費時間和金錢想著好好打理一下,將將就就的能睡個覺就行。

  江頌在禮儀範圍內左右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饒有興致的問他,“這裡是不是重新裝修過?”

  三條留守狗子一聽有人進來,全都連滾帶爬的翻起身,扒拉著柵欄蹦地像三隻活體彈簧,阮眠趕緊衝過去安撫暴動。

  “是啊,找了個工長,跟他一起鏟了兩天的牆皮呢。”

  江頌走到他身旁和他並排蹲下,伸手揉了揉軟乎乎的小奶狗,“阮設計挺全能啊。”

  “那你看,貼磚用的水泥砂漿都是我攪的,完美配比絕不起鼓,也就是瓦工的活太難,實在干不來。”阮眠站起身,頭一次能俯視江頌,“喝點什麼?”

  江頌頭也沒抬,“咖啡吧。”

  阮眠,“…沒有咖啡,也沒有茶,我怕苦。”

  江頌,“那就白水。”

  阮眠,“可樂雪碧橙汁都有哦,先生真的不考慮一下?”

  江頌,“……先生不喜歡甜的。”

  雖說這三隻拖油瓶是實打實的負擔,但在這真要讓人帶走的當口,阮眠又有點捨不得了。

  有它們的時候天天著急往家跑,生怕餓著小祖宗,一進門,好歹有幾個會喘氣的小生靈在等他,樂此不疲的歡迎他回家。

  空蕩蕩的屋子,因為它們的存在而多少有了些生氣。

  以後又得是冷冷清清的孤家寡人了。

  餵完口糧,阮眠背對著江頌給孩兒們整理“行囊”,又在狗箱裡細心的鋪上一層墊子,不停念叨著不可以瞎投食,要定期去打疫苗,至少得再過一個月才能洗澡,可以先用乾洗粉對付對付,雖然它們長的不太俊俏,也能算是可愛的別有一番風味嘛。

  江頌坐在沙發里,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他忙東忙西,聽他送子遠行前那些婆婆媽媽的叮嚀囑咐。

  許久,他稍低下頭,似乎是微微勾了勾唇角,“捨不得的話,可以經常來我家看它們。”

  阮眠回過頭,表情嚴肅,“那我就不客氣了。”

  *

  江頌拎著狗箱回到車上,把它們安置在副駕駛,想了想,又拉過安全帶加固。

  在啟程回家前,他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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