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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知道了啊。”孟萍看著那張泛黃的舊票根,眸光里流露出一絲懷念。

  “孟姨早就知道了?”姜魚問。相似的問題,說的是同一件事, 但所代表的意思卻截然不同。

  孟萍抬手拂過鬢邊被風吹亂的頭髮,說:“我也沒有想到,他就是那個給我送花的人。我一直以為我們在一起, 不過一場錢色交易, 各取所需罷了。”

  姜魚:“孟姨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孟萍笑笑, “大概是在我們分開的幾天前吧。”

  姜魚有點意外。孟萍看出來了,不用她問, 便道:“覺得不太合常理對不對?我不知道以前, 都能陪著他整整七年,知道了,反而跟他分開了。世人都會覺得真情難得, 我大抵會為此而感動, 但就是因為這份純粹的錢色交易里夾雜了這些飽受稱讚的東西,才不得不終止了。”

  姜魚:“因為什麼?”

  孟萍:“因為我不需要。”

  這真是個斬釘截鐵的答案。

  姜魚看著孟萍,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 絲毫沒有因為這個不符合世人期盼的答案而有絲毫的動搖。孟萍不由地喟嘆一聲, “我知道大部分人都不會理解我, 即便是珍珍。她是個心軟又重情的人, 常常會為了哪怕是戲中人的情感而落淚, 也曾多次感嘆過,當年那個送花的人為什麼最後消失無蹤,如果他出現了,又該是一段怎樣的緣分。但你不同。”

  “哪裡不同了?難不成在孟姨心裡,我還是鐵石心腸的嗎?”姜魚眨眨眼,故作受傷。

  “大概……也就是你從不求別人跟你一樣善良。”孟萍端起精緻的瓷杯,喝下一口香甜的奶茶,在這雪季過後的和風裡,悠悠說道:“你知道當我發現秦震曾經給我送過花,曾經那麼關注過我的時候,我心裡在想什麼嗎?”

  姜魚知道,這個問題並不需要她回答。

  果然,頓了幾秒,孟萍便又自問自答道:“我在想,奇怪,我竟然一點感動都沒有,而是很冷靜地跟他提出了分開的要求,甚至從頭到尾都沒讓他發現,我已經知道了。”

  姜魚:“而他也從來沒有親口告訴你,那個送花的人是他。”

  孟萍:“是啊。”

  那些年少時的愛戀,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明明兩人曾經擁有過最親密的關係,但又誰都沒有說,直至一方死亡,再無開口的機會。姜魚能瞬間想到無數種可能性,也許是在酒吧街摸爬滾打的那些歲月徹底改變了秦震,當他接受高問渠的那些髒錢開始,就走上了不歸路。那個曾經的少年已經不在了。

  也許他一開始就只是純粹的征服欲,讓那個年少時仰慕的、不可觸及的、在台上發光的人,成為自己籠中的金絲雀,就是他出人頭地的最好的證明。

  又或許,正如那位賣珠串的老婆婆說的那樣,那個可憐的孩子總是低著頭。麒麟橋的往事一直影響著秦震,他沒有正常地開始一段戀愛的能力,在愛情面前,他始終是自卑的,所以不得不用金錢來包裝自己。

  所有的猜測,都因為當事人的死亡而成了謎。

  “但有一點孟姨說錯了。”姜魚道。

  “哦?”孟萍好奇。

  “如果我媽知道送花的人是秦震,她也不會因此而感動,覺得你找到了真愛。她大概會感到難過。”姜魚說話間,帶上了一絲姜珍珍的語氣,“多麼美好的故事呀,從未謀面的追求者、青澀而真摯的愛戀,哪怕沒有結果,也是一份念想。可有朝一日他出現了,卻拿錢來侮辱人,你孟姨知道真相後該有多難過呢?哎呀,他還不如不要出現了呢。”

  不得不說,姜魚學姜珍珍,能有九分像。

  孟萍被她逗笑了,眼角甚至有一點淚花,“這話確實像她會說的。那麼多年她也沒變,崇尚愛情,相信愛情,永遠像少女一樣可愛。”

  姜魚:“所以也許你們追求的東西並不一樣,但她是您的朋友,您可以相信她。”

  聞言,孟萍許久都沒有說話。她像是在平復自己的心情,目光遙遙地望向樓下小院裡的顏令,良久才道:“是我想得太多了。”

  姜魚沒有接話,點到為止。

  孟萍也不再就這個話題繼續,“我知道你來也不是專程過來聽我講故事的,還是為了秦震的案子吧?他味覺失靈的事情?”

  姜魚:“對。”

  孟萍:“雖然我只是他的一個情人,但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他味覺失靈的消息我確實沒對外透露過,但曾經有人試圖收買過我,我還提醒過秦震。”

  姜魚:“是誰?”

  孟萍:“具體是誰我不知道,對方通過終端加密的方式跟我聯絡,保密得很。但秦震後來的反應很有意思,他好像查到那人是誰了,很生氣,當著我的面就把終端給摔了,然後罵了一句——姓裴的。”

  裴易。

  姜魚可算是抓住了一點狐狸尾巴,而孟萍也沒讓她失望,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形,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

  “這個人看起來跟秦震是一條船上的,但地位應該比他要高。或許是想更好地掌控他吧,就想往他身邊安插棋子,我絕不可能是唯一選擇。那段時間秦震心情很不好,發怒是常事,以前經常跟著他的人,也有兩個忽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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