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相簿
「餵洛洛，猜我和你媽在哪兒呢？」季淵的聲音從電話聽筒那邊傳來。
「哎呀別猜了長途電話費那麼貴。」馮曉花在一旁插嘴道，「洛洛啊，我們在巴黎呢，這是第四次來了，你要不要香水媽媽給你買一瓶？」
季洛急得都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被憋成了苦笑，「媽——不用了，你們啥時候能回來啊，我在這邊有個事，一個人不靈需要你們回來。」
「什麼事啊？」季淵問。
季洛想了想，「爸，你來過古道吧，對那個瓷器店你熟不熟？店長是冷月，冷家的傳人。」
「你說化玉啊。」季淵一下就猜著了，似乎挺嚴肅道，「你在查冷月？」
「對啊，你知道他的底細嗎？」季洛問。
季淵那邊沉吟了一會兒，低聲道：「洛洛，這個事我回頭髮給你一個郵件給你些資料，另外我給你寄了個包裹，地址就是你的新店，裡面的東西你應該能用上。」
「是什麼東西啊？」季洛好奇地問。
「這個……等你收到就知道了，不好說啊。」季淵笑了一下。
「好了好了，」馮曉花又搶過電話，「洛洛啊，你和莫林什麼時候辦事啊，媽媽親手給你做件喜服好不好啊，我已經選好料子了，等定下來有時間就動針線。」
季洛的小臉一垮，「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老是丟下我一個人……」
季洛說著聲音已是有些哽咽，她瞄了眼陸小仙，陸小仙比了個手勢很有眼色的帶著有些不耐的顧沅司進了一個舊書店。
季洛這才抹了抹眼角，嘟囔道：「我要你們回來，你們回來我就和莫林商量辦事。」
季淵在那邊苦笑，「洛洛……再等等吧，來年三月，我們肯定回去，好不好？」
「你們出去這麼多年，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季洛忍不住問，其實她也懷疑過，只是因為對父母的埋怨很少認真去想而已，畢竟誰旅行會這麼狼狽啊，母親營養不良，兩人的錢也都不知弄哪兒去了。
「確實有事，」季淵這次說了實話，「等我們回去，就跟你細說一遍，你現在現在家裡好好的，等我們回去好吧？」
季洛想了想，終於點頭，「嗯，好吧。」
又聊了兩句掛了電話，季洛去舊書店看了看，陸小仙正和顧沅司翻著一本舊相簿。
陸小仙看到季洛來了，忙拼命擺手，「季洛你快過來看！」
「怎麼啦？」季洛吸了吸鼻子走過去。
「你看這個。」陸小仙把那本相冊送過來給季洛看，手還指著其中一張相片。
這本相簿一看就有些年歲了，照片都是黑白的，相簿底紙已微微發黃，可是看得出原本的質地很好，照片羅列的也很講究，陸小仙指的是一張全家福，一個身材頎長的女子穿著舊時寬袖襖裙，模樣氣度都像是大家閨秀，之所以說她身材高，是因為對比之下，她旁邊的男人簡直就是個小孩子，而且打扮也有點喜感，一身深色短衫，闊腿褲，頭髮四邊都剃的光溜溜，中間留著粗硬的辮子垂在身後，眼睛奇大，看起來像個有著大人神態的小孩子，要是換身打扮直接就能去演紅孩兒了。這一對男女身前還站著一個小孩子，女子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嬰兒。
季洛也驚了，從看這張照片第一眼起，她莫名的就覺得和自己有關，相片上的所有人都似曾相識，可是又無從具體尋找出線索。直到她盯著那個小孩子嘴角看了半天，終於認出，這應該就是她的父親，不僅眉眼有一點點像，她的父親嘴角也有這樣一顆痣。那麼這對男女，就是她的祖父祖母？
季洛把相簿扯過來又看了看其他的照片，希望從裡面再看到其他的她家族的照片，可是奇怪，這本相簿前後的其他照片和他們家這張好像什麼關係都沒有，都是些季洛不認識的人。這本相簿看起來像是家庭相簿，可是實際上都是一些不想乾的人，比如季洛還從裡面看見了幾個穿著洋服的人，還有一個女人乾脆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季洛實在想不出這些人跟她的家人有什麼關係。
季洛把相簿合上看了看封面，可是封面只是一張黑沉沉的皮面，摸起來仿佛皮膚一樣觸手生溫。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說明。
「老闆，這個相簿是什麼相簿啊？」
季洛舉著相簿問櫃檯後的老闆。
書店老闆推了推圓圓的眼鏡，然後搖搖頭，「沒有資料，這裡的相簿很少，有些是倒過好幾次手到我這裡來的，問也問不清楚，不過也好，多些迷不是很好嗎？就像我們看古董一樣，拿著那些東西想像著它的經歷，它曾經記錄了什麼，誰在它身上留了痕跡……怎麼，那本相簿跟你有關係？」
季洛抿了抿唇，然後拿著相簿走到櫃檯前說：「老闆，多少錢，這個我要了。」
老闆拿過那本相簿看了看，「哦，原來是這本啊，我是花了兩千塊錢收來的，要是跟你有淵源，你添一個零拿走吧。」
季洛有些後悔表現出很在乎這本相簿的樣子，不過她知道這裡的老闆要價雖然看似隨意，但是從來不劃價，要多少是多少，惹毛了他們直接就不賣了。
季洛很慢很慢的拿出自己的小錢包，掏出最裡層的一張銀行卡來，低聲道：「你這裡支持分期嗎？」
「不能，而且本店從不接受預留貨物。」老闆說，然後打量了下季洛，笑道：「要不這樣，這本相簿多一個零價格我都有些捨不得，我看你也捨不得花那麼多錢，這樣吧，你拿出樣東西跟我換好了，要是我喜歡，這相簿分文不取你拿走就是。」
顧沅司走過去，把自己的腕錶摘下來推過去，老闆垂眼看了看。
「這表兩個月前我買的時候價值十八萬多，就算二手賣出去也能賺回一半來，換你那本相簿足夠了。」顧沅司說。
老闆拿起表看了看，推過去，「先生，你的東西確實很值錢，但這不是我要的東西。」
說著他又轉向季洛，「我想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樣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