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留有一絲糊塗的餘地所以活的自在
「你每天就想著吃，昨天才吃了蝦餃，今天又吃豬蹄。」
季洛一邊數落著一邊還是從背包里拿出自己帶來的用紙袋盛著的豬蹄，剛一拿出來，整個休息區都瀰漫開那種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兒。莫林已經忍不住拿筷子挑了一塊燉的綿軟可口的肉，放進嘴裡細細咀嚼，閉上眼滿足的「嗯~」了一聲。
季洛天師館後面的小吃街絕對算是S市的寶藏了，這還是莫林當城管的時候意外發現的，每次只要有外地朋友來找他玩，他就一定會把對方帶到那條街上去吃一頓，絕對賓主皆盡興。那條街上的每個小吃店都是經過歲月沉澱保留下來的，味道已經經過至少十幾年的打磨，不但好吃且每一家都很有特色。不像其他的那種所謂的風味特色小吃街，賣的是全世界都能吃到的紅遍全網的東西，開店只需要走過場學習個一兩個月，甚至一星期就能開，所謂的特色食材都是從批量生產的工廠或作坊里運來，從箱子裡拿出來放到碗裡或是穿在竹籤上加熱就算完成了，衛生問題更是不能細查，莫林做城管的時候深知道，那些所謂的小吃店老闆自己都不願吃自家的食物。做的不過也是遊客的生意，只有熟客才能知道哪裡才有真材實料的店。
所以每到中午，莫林就磨著季洛讓她給自己帶點那邊的小吃過來，不但能飽口福，還能趁機和自己的小女人親昵一會兒。食髓知味了之後，他恨不能天天都能多點時間和她在一起。
莫林看休息室沒什麼人了，拍了拍自己的腿，「來，坐這兒。」
「才不呢。」季洛瞪了他一眼，帶著一次手套啃著一個豬蹄，「吃個飯還不消停，你趕快吃我下午還回去看店呢。」
莫林舔了舔唇，瞄了眼門口沒人進來，伸手想把季洛抱過來，「過來啊，怕什麼，早上不是說腰痛嗎，我給你揉揉……」
季洛手腳並用的拒絕，最後威脅要在他臉上抹油才把這個流氓嚇退。這時正好有個中年女人牽著孩子走進來，莫林忙坐直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瑩姐，接孩子去了啊。」莫林打了聲招呼。
「是啊，你女朋友又給你送吃的呀。」瑩姐笑了，一邊把自己兒子抱上座位把飯盒打開。
莫林聳聳肩，一副「她非要送我也沒辦法」的樣子。
「對了，剛才誰給你打電話約你過去？」莫林問。
「之前的一個律師，我讓他下午來我店裡，他可不是好對付的。」季洛頓了一下，又舔了舔嘴唇繼續吃，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南海之帝為倏，北海之帝為忽，中央之帝為……呃，渾沌！倏與忽時相與遇於渾沌之地，渾沌待之甚善……」
季洛聽到身後的小男孩正在背誦《渾沌之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小男孩搖頭晃腦，一邊念一邊張口吃著母親遞來的炸雞肉。見那個瑩姐看她，季洛忙笑了下，「這么小的孩子就學古文啊？」
「現在可不是什麼都得提前，我還給他報了專門學習古文化的學習班呢，也就是鬧著玩，兩天了連個這麼短的課文兒都背不下來。」瑩姐笑著說。
「我會背！」小男孩不服地對自己母親說，「我在班裡還會背呢，就是你老打岔！」
季洛忍不住笑，問他，「那你知道這故事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哇，不就是渾沌開竅，開到第七天死了嗎？」小男孩有些傲氣地說，撇撇嘴，「那兩個帝王他們真傻，第六天停了不就不會死了嗎，非要開七竅幹什麼，我的鼻孔老是只有一個通不也好好的嗎？要是他們能讓渾沌跟我一樣，渾沌不就不會死了嗎？」
小男孩的頭被母親拍了一下，那個瑩姐說：「你胡說什麼呀，瞎理解，老師是這麼教的嗎？你就會耍小聰明。」
小男孩又不服了，說：「老師沒這麼說，但不是有個成語叫一竅不通嗎？那意思不就是說人的七竅不能全通，留一個才能活嗎？還有老師說不能打人，你打我我長大就學你！」
莫林被也那小孩子逗笑了，也學著搖頭晃腦起來，「第一次聽說一竅不通還能這麼解釋，不過他說的故事大意倒也對，世間的凡夫俗子正因為凡事留有一絲糊塗的餘地所以活的自在，太過追求極致在這世上是很難自處的。」
季洛卻突然莫名的心慌，正在這時她的紙殼子電話響了，季洛立刻拿出來接聽，把小男孩給看傻了，低聲跟自己母親說：「那個小姐姐在玩過家家嗎？」
季洛聽了兩句卻臉色大變，「什麼？你說這是真的？什麼時候的事……我這就過去！」
「怎麼了？」莫林問。
季洛著急的把包掛身上，「我回去店裡一趟，確認後給你打電話。」
說完就拿了鑰匙急急的出去了，一路趕回天師館，一個陰司正在門前貼封條，另外一個站在一邊用耳機正講著電話。
「你不能封我的店！」季洛趕緊跑過去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真的死了嗎？」
貼封條的陰司點點頭，「一級驚嚇師鍾印期的被嚇人司昭於昨晚自殺，為此鍾印期已經被暫時扣押了，因為擔心這其中另有隱情我們查了司昭，在她的住處發現了印有你名號的香爐，所以懷疑她的死跟你也有關係，封天師館只是暫時的，如果查明後責任不在你，會讓你重新開業。」
季洛被雙重打擊弄得有些遲鈍，只是喃喃道：「死了……她自殺了？」
陰司看季洛這個樣子，只是說：「案情有進展的話，我們會通知你的。」
說著兩個陰司便離開了，陰司貼的封條凡人肉眼雖看不見，但是季洛卻必須遵照暫時關門，她呆呆的坐在自家天師館門口的台階上，還在反反覆覆的想著司昭的事。
自殺了，她怎麼就會自殺了？是為了跟鍾印期在一起？那這也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