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葛大爺
季洛和莫林兩個正熱火朝天的吃著火鍋，順便還給小狗正式取定了名字。莫林想叫「小小寶」或者「小東西」，季洛覺得太肉麻了，而且每次提起那個「小」字莫林總有意無意看看她，不知道是叫她還是叫狗，太討厭了。但是按季洛的想法叫「旺財」「富貴兒」莫林又覺得太市儈了，最後兩人都退了步，就叫小包子，既可愛，又讓人聯想起好吃的包子。而且很形象，小狗的樣子就像個圓滾滾的包子。
兩人吃過飯，莫林恢復大少爺本性甩手坐在沙發上逗小包子玩兒，季洛收拾桌子把碗碟鍋子搬到廚房洗刷。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季洛正滿手洗潔精的泡沫，便向外喊了一句，「莫林，開門去！」
莫林已經朝門走去了，到了門口看了下貓眼，發現是一個帶著小黑帽的老人，他拉開門問了句，「您找誰？」
老人抬起頭，莫林愣了一下，感覺有些眼熟，還是老人先開口道：「你忘了小伙子，之前你給我拿過藥呢。」
「哦對。」莫林拍了下腦袋，「瞧我這記性，您……怎麼找來這兒了，哦對，您進來坐。」
老人微笑著慢慢走進來，手裡拿了根拐杖，莫林覺得他比上次腿腳遲鈍多了。進去把老人讓坐下，老人隨意打量了一下周圍，季洛擦著手出來，「怎麼誰來了？」
「這大爺是住我們對面樓的，你給倒杯水。」莫林說。
「哦。」
季洛倒水去了。
老人和藹地笑著，「不忙，不忙。」說完他又四處打量，「你們這小房子住的挺溫馨的，不像我那邊，冷冷清清，所以我待不住，總想出來遛遛。」
莫林以為老人是寂寞了過來串門子，心裡也有些同情，便跟老人嘮起了家常。季洛端著水過來，老人的目光立刻看向了她，然後想起什麼向莫林點了下頭說：「對了，我姓葛，你們也叫我葛大爺就行，或者葛叔，對了，你是做什麼的呀。」
老人說著目光含笑的打量著莫林和季洛，人老經歷的也多，他猜想莫林肯定是個上班族，交了個還在上學的小女朋友，現在兩個人同居，因為女朋友年紀太小所以莫林不好意思承認。
季洛又回廚房幹活去了，莫林搔搔頭，「嗯，我在外面上班，處理些文書工作。」
季洛這時又端了水果過來，葛大爺和藹的看她一眼，露出打量小媳婦的神情，問道：「初中還是高中啊？多大了？」
季洛已經習慣了，直接說：「我早畢業了大爺。」
葛大爺看了眼莫林，以為季洛是因為莫林乾脆不上學了，就在家做他的小媳婦。看莫林的眼神有些嚴肅，仿佛是囑咐他好好待人家。莫林不是全能理解，不過給看的臉紅了起來。季洛倒是坦然，拿起個大蘋果削著，麻利的削好皮切成一塊塊放在盤子裡，「大爺您吃。」
葛大爺點了點頭，然後回頭看莫林，猶豫著開口道：「那個……」
「您叫我小莫就行。」莫林說。
老人想起來了，點點頭，「小莫，你是不是還做別的啊，你要是做的話，我還真有事跟你說。」
莫林愣了一下，老人往陽台看去，用拐棍兒指了指，「就是那，那個鼎。」
莫林還沒明白，季洛先說「大爺您有什麼事啊，先說說吧。」
老人看季洛這麼說，確定了心裡的想法，想了想，才緩慢地開口，「我……我被人追殺。」
莫林嚇了一跳，「大爺你說什麼？誰追殺你，那要報警啊。」
季洛安靜地看著葛大爺不說話，示意他講下去。
「警察，應該不管那些事。」葛大爺說，「因為我是在，嗯，怎麼說呢，我是在夢裡散步的時候被人追殺的。他們追我，很快，太嚇人了，我沒處躲，就跑到了你家陽台上，可是奇怪，他們一看見那個鼎——就是你們陽台上的那個鼎，就立刻都走了。可是我很害怕，我現在都不敢出去散步了。」
莫林聽的雨里霧裡，季洛嚴肅的看著老人似乎在思考什麼。
老人嘆口氣，說：「我知道，我總出去不太好，可是你們年輕人不明白，像我這種年紀大腿腳不方便的人，能沒有負擔的出去逛逛真是挺好的，有時候我還能去看看孫子，要是坐車我得坐兩個鐘頭，身體受不了。」
莫林以為老人頭腦出毛病了，納悶地問：「你說您做夢去看孫子？」
老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嗯……做夢，夢裡我輕飄飄的，想去哪兒都可以，但是我沒敢去太遠，怕回不來，老了，腦子有時不清楚。可夢裡看到的就跟真的一樣，我孫子睡覺的模樣，還有別人家裡談天說話，就跟真的一模一樣，我還去了超市的二樓，之前我怕那個電梯，從來沒上去過。但是，也有不好的，有一次我轉悠迷糊了，找不著回去的路，在外面待了好久，回去的時候我再醒來，身子發冷，腿腳木了很久才能動。我自己就跟我睡著前一樣，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莫林聽得心裡酸楚，季洛卻嚴肅地問：「您是什麼時候可以這樣做夢的？」
老人似乎更猶豫了，不過最後還是嘆口氣說：「我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不好。病了好多年了，身上還有些別的病，去年一月份我被送進醫院急救，聽醫生說我的心臟停止跳動過，是後來又搶救過來的，從那之後，我就時常暈乎乎的，有時候能看見我自己，不是照鏡子，就是能看見我自己，後來我慢慢摸出了門道，就發現我可以離開我自己，飄到別的地方去，有時是犯病的時候，有時是打盹兒的時候。最近這兩個月越來越頻繁了，但我挺喜歡的，我可以到處走走逛逛，我得病以來很久都沒怎麼去過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莫林回頭看看季洛，季洛直接說：「大爺，您這不是做夢，您知道的吧？」
老人低下了頭，雙手按住拐杖沒說話。
「您今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季洛認真地說，「不管有沒有人追殺您，這都是危險的，而且對您的身體無益。」
老人淒哀的看看季洛，最後問：「那，追我的人，是索命鬼嗎？可是我之前在醫院昏迷那次，雖然也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可是沒看見索命的鬼啊。是不是我壞了什麼規矩，閻王爺派鬼司來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