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辛酸的夢想
黃昏安靜的小區里，一個人突然飛也似的跑出樓洞來，這人看起來像個卡通人物，身材短小五官喜感，活像那只會說話的湯姆貓，他身後還跟著一隻瘋跑出來的小貓……呃，小人兒。
「你給我，你把卡還給我！」
季洛一邊跑一邊小孩子一樣喊著，咧著嘴似乎要哭。
她追的正是她爸季淵，今天在路上她遇見父親，季淵說正在找她不知道她搬新家搬哪兒了，季洛就把父親帶過來認門兒，順便給他弄了點吃的。父親吃完很快就要走，季洛把他送出去，本來看父親比之前黑瘦了些還有些傷感，可回頭進屋一看就發現不對，抽屜的鎖開了，裡面的銀行卡沒了。
她基本上不取多少現錢，錢都在存摺和卡里了。
所以季洛快急哭了，眼看著季淵腿腳生風已經追不上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小孩子一樣在地上亂踢亂打，「你給我，你把我的卡給我——」
女兒的哭聲終於絆住了季淵的腳步，他回頭看看，猶豫著往回走了兩步，隔著一段距離說：「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在地上哭呢？快起來。」
「你把卡還我你還我，」季洛哭的更厲害了，在地上打著滾，「那是我辛辛苦苦存的錢！」
季淵嘆口氣，又走近兩步，「我取點錢再給你送回來，你媽生病進醫院了，我得籌點錢。」
「你騙人！」季洛狠狠抹了把臉說，「你之前就騙我錢，說你腿斷了，可你要了錢出去一條街就把石膏摘了，我信你才怪！你知道我過得多苦，多辛苦才存下的錢，你們把房子賣了，幾百萬怎麼可能都沒了？我吃不上飯沒地方住的時候你們都沒給我一分。」
季淵欲言又止，最後重重嘆了口氣。
莫林提著兩個大塑膠袋走進小區，看見季洛在地上哭趕緊跑過去，「季洛你怎麼了……季伯伯？」
他跑到半路突然發現了季洛的父親。
「呦，你是小林哪。」季淵也很驚訝。
季洛此刻跑過來搶卡，「你給我，給我！」
季淵尷尬的笑著，但是把手背後把卡攥緊了，「就取兩千行不行？回頭再給你送來，爸這次不騙你。」
莫林看兩父女這樣，趕緊先擋在兩人中間，「這怎麼回事啊？」
「我的卡……」
季洛只說出這麼一句，她臉上鼻涕眼淚都有，還抽噎著別提多狼狽了。
莫林大概明白點了，把兩個袋子放在地上掏出自己的錢包，「那個，伯伯我這裡剛取了現錢，您要急用就先用這個吧，我看看啊，我買了點東西，還剩一千八百多塊您看夠嗎？」
季淵打量了一下他和季洛，點點頭，「哦夠。」
莫林把錢包里的紙幣一把掏出來都給季淵，季淵把卡給了季洛。
「你這孩子，我又不給你全取走。」季淵說，看季洛把卡抱在懷裡，忍不住拍拍她的頭，「你可是我生的，不是那個小片片生的。」
「它能給我吃的喝的，你管我吃喝嗎？」季洛撅著嘴。
季淵再度嘆了口氣，拍了拍莫林的胳膊像是囑咐，然後離開了。
季洛看著莫林空了的錢包，帶著鼻音道：「都沒了……你全給他了。」
「沒事，我買了一堆吃的，菜肉全都有，咱們還能回去涮火鍋，來走吧。」季洛提起袋子哄著季洛。
季洛卻委屈的用袖子蒙住眼睛又哭，身子微微抖動。
莫林有點無措，「好了好了……你這樣別人還以為我拐賣兒童呢。」
季洛打了他一下，莫林才笑開，「走吧，你看你的臉。」
季洛用袖子胡亂擦擦臉，掏出手機說：「我把錢轉給你。」
「不用……」莫林不知為何就這麼說了，他剛才看見季洛那個樣子心都疼了，像是一個小孩子眼看著自己的一切都被拿走的那種絕望。
「哦對，你要現錢，走我出去取給你。」季洛拉了下莫林的胳膊，「小區外頭超市那裡就有取款機。」
「哎……」莫林只好跟了過去。
季洛取了一千八百塊錢給了莫林，習慣性的看了下餘額，莫林也伸頭看了眼，立刻「哇」了一聲。
「你有這麼多錢啊，可比我存款多多了……呃，我基本上沒啥存款。」莫林說，這才發現季洛比自己還有錢。
「你也不需要存錢啊，你有吃有喝有地方住，家裡幾套房都給你準備好了。」季洛瞥他一眼說，把卡抽出來裝好說，「這些都是我辛苦攢的，不能亂花。」
「你要那麼多錢幹嗎啊，何必那麼苦著自己」
一起往回走的時候，莫林忍不住說，順便看了眼季洛身上那件舊的發白的藍色運動衣。她身上的衣服永遠那麼肥大，大概是時間太長失去彈性了，而且舊的比別人捐贈的那些還不如。
最開始的時候只是覺得她邋遢，如今卻越看越心疼。
「我要存錢開天師館。」
也許是今天莫林幫了自己讓她覺得兩人關係拉進了些，季洛也說出了自己的目標。
說完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老是這麼跑，不被人承認太累了，我需要個固定的場所還有住的地方，我要是有個天師館肯定會用心經營的，肯定比同行那些只有花架子的強。可是這裡寸土寸金，我要買一個合適的地方，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不能租嗎？」莫林問。
季洛看看他，「這種地方需要時間才能累積名聲，租的地方不穩定不說，那些房東肯定要問我做什麼的，別人沒舉報他們就先給我攆走了。我之前住的房子都不好租，就是因為這個行業啊，也就是你不在乎我把那些紙貨放客廳里。」
「沒事，你還給我提供素材呢。」莫林笑笑說。
季洛掏出鑰匙開門，莫林沉默地跟進去，之前老是覺得自己懷才不遇，頂著家裡的壓力追求自己的事業，可是如今看看季洛，跟她的條件和壓力比起來，自己之前真是無病呻吟了。
莫林把自己郵購的火鍋拿出來，想通過吃好吃的逗季洛開心，又從塑膠袋裡拿出兩個飯盒去廚房給季洛看。
「那，這個保溫的是給你的，你在外面沒有微波爐飯盒要用保溫的，別把胃搞壞了。這個是我的，我們公司能加熱我用普通的就行了，上次你做的便當不錯，今後就用這個飯盒再給我裝吧。」
莫林說著向後掏了掏，數出五百塊錢：「這些錢買菜夠不夠？」
「不用了，」季洛說，接過他的飯盒，「買菜又不要多少錢，我多做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