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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握住他套緊自己脖頸的雙手,再放到身前,仔細地端詳一番。

  白玉素來無暇,卻因她的魯莽多了一抹詭異的紅紫。

  似開滿白花的流蘇樹突兀地長出一朵格格不入的紅花,雖惹人注目,但卻終歸融不進流蘇樹,她不該,不該隨心亂來的。

  把他弄傷了,謝寧感到有些愧疚。

  幾秒後,謝寧輕嘆一口氣,沒看許扶清的神情,素白的十指靈活地解開那道紅色細腰帶,指腹拂過他被勒出來的痕跡。

  如羽毛掃過平靜無波的水面,帶過一絲細微卻又令人流連忘返的漣漪。

  她這才發現竟勒得那麼嚴重,懊惱了一瞬。

  腕間褪去疼痛後,被謝寧觸碰著,酥酥麻麻的,許扶清腰腹輕顫,但因幅度不大,也就沒被發現。

  他雙目微睜,暗含說不清、道不明情愫的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片刻。

  她:“沒有不願意,我只是疑惑......”

  話曳然而止。

  許扶清聞言輕笑出聲,看著謝寧,言辭輕緩地接著她的話往下說:“沒有不願意,只是你疑惑何事?”

  隔著幾層少女的裙襦,兩人最私密的地方緊緊相連著,卻還是能用不摻雜著尋常人的情.欲、從容的語調談論著這些事。

  著實古怪。

  謝寧也知道這個姿勢奇怪至極,可說著說著,分開更令她難堪,所以還是裝作沒感覺地努力維持現狀,遲疑道:“就是疑惑你為何會這麼突然說成親一事。”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謝寧早已不打算說清楚那一封信和帕子的真相。

  準備將錯就錯,也就一直沒問應如婉為何會認錯人,畢竟突然問這個,容易惹人懷疑,那她還不如不問,反正木已成舟。

  “你我早已行了夫妻之禮,現下談成親不應該嗎?”

  一話畢,許扶清微微笑起,“還是,謝寧另有喜歡之人,所以想用完我,就棄掉?若是這樣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呢。”

  用最溫和的語氣說著威脅人的話,聽著貌似沒什麼震懾力。

  他重獲自由的手指慢慢落到她額間,撫摸著她的肌膚,少年有力的腰腹像是不經意地動了動,謝寧不能自己地哼了一聲,臉又羞紅了。

  想起來,又被一雙冰冷的手攔至腰間,不容置疑地摁下。

  他眉眼微彎,像是不知道她反應為什麼這麼大,無辜口吻:“謝寧想去哪兒啊?”

  她呼吸發緊,立即捂住嘴巴,不讓發出那些聲音。

  驚訝的眼神對上他清澈的眼神,一時無言,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他居然還......

  “沒想去哪兒,就坐太久,有點兒累了,想動動。”

  算了,謝寧忍,認真地咀嚼著許扶清話裡頭的意思,夫妻之禮,應該指的是他們那個了,嗯,現在也在做的事情。

  身為思想比較開放的現代人,她自然不認為這是可以要死要活、非得要對方娶自己的條件,也不在謝寧的攻略計劃裡面。

  而用完他就棄掉這句話,怎麼聽都覺得渣。

  謝寧受不了許扶清給的刺激,腰也是真的累了,乾脆就著這個姿勢趴下去,埋首進他光滑的胸膛前,卻更深了。

  她咬了咬唇,指甲微微失控地刮過他,留下幾道看起來曖昧又放蕩的紅痕,抵下了新一輪的愉快。

  “我沒想。”後面這一句話有點兒難以啟齒,“我沒想用完你就棄掉你。”說著說著,又有點兒心虛,“你別多想。”

  等攻略好感值達到百分之一百,那麼她就可以回家了。

  可不是用完他就棄掉他嗎?

  良久,許扶清雙手覆上謝寧的後背,寸寸收緊,似要往自己身上嵌,在到達她難以忍受的臨界點兒,又鬆了些力度,上下都是,好讓她喘口氣。

  他也呼了口氣,帶著翻湧的情緒。

  “好,我記住你今晚說的話了,你若騙我,無論你去了哪兒,哪怕是地獄,我也會跟著去,至死不休。”

  不夠,遠遠不夠。

  許扶清要的遠遠不止謝寧的承諾。

  在此之前,他從沒發現自己原是個極為貪心之人,可那又如何,要的自始至終只有一人,也只求她罷了。

  若不行......

  許扶清垂著眼,眼底有一瞬間星辰泯滅,死寂迭生,唇齒落到她脖頸處,又咬了一口,似要吞咽骨血,謝寧吃痛地嘶了一聲。

  少女的痛呼又被他盡數吞下去。

  *

  翌日一早,晨光被攔在了緊閉的窗外,大街上的吆喝叫賣聲不絕如縷,謝寧睡得沉,翻了個身又繼續睡。

  許扶清穿戴整齊地坐在房間中央,烏髮紅衫,身材出挑,無一不是極為惹眼。

  他輕輕地抿著一口清茶,視線飄忽不定,落到半空,又不知真正看的是何處,詭譎得很,兜兜轉轉,還是回落到床榻上面的人。

  時辰也算不得早了,可許扶清還是沒有喚醒謝寧的想法。

  像是有感應似的,他放下青瓷茶杯,指骨輕敲了幾下桌面,放下微微交疊的長腿,慢條斯理地站起來,不急不緩地邁向窗台。

  抬手支開窗,目光慵懶地往下看。

  四目相對,許扶清緩緩彎起唇。

  許正瀾還是道袍加身,持著拐杖立於街道處,隔著人海,與他相望,過中情緒轉變,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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