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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指尖觸及空蕩蕩的脖子,動作一僵,才發現那條項鍊不知何時沒了去向。
她仔細想了想,上車前項鍊都還在,回到家就不見了,極有可能落在了陸嶼的車上。
那條鑽石項鍊挺貴的,即便是秦以枝,也不可能毫無負擔地想著丟了就丟了。
一時之間,秦以枝有些頭疼。
就在她糾結“要不就當它掉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吧”和“要不還是給陸嶼打個電話再確認一下吧”時,一通陌生的電話響了起來。
秦以枝接起。
“秦小姐。”
夜色微涼,陸嶼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顯得越發低沉性感。
秦以枝愣了一下,剛要問陸嶼如何知道她的電話號碼,然後又反應過來,以陸嶼的手段,想要知道一個人的聯繫方式不是易如反掌嗎?
秦以枝禮貌應道:“陸總。”
“你似乎落了一條項鍊在我車上。”陸嶼道。
秦以枝腦海里不知道為何,劇里的情節又冒了出來,陸嶼不會想借著個理由當面還給她,好多見一面吧?
她還不等陸嶼說話,飛快地說道:“陸總,原來項鍊在您那兒啊,非常感謝您,我還以為丟了呢。不過我最近也沒時間去取,要不,您將它寄給我?”
秦以枝聽到對面遲遲沒有回話,想到人家都幫她找回了項鍊,已經是個很大的人情了,又說:“到付,不用您出郵費的。”
陸嶼:“……”
……
半山別墅。
黑色汽車緩緩駛入地下車庫,陸嶼下車的時候,眼角餘光突然看到車后座的縫隙里有一點細弱的光,他彎腰,伸手取出來。
一條鑽石項鍊。
陸嶼想到秦以枝對他避如蛇蠍的態度,扯了扯嘴角,隨意將項鍊攥在手裡。
陸嶼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
他雖然不常在半山別墅住,但定時會有阿姨來打理房子,所以他一進來,也沒有奇怪的氣味,反倒透著清新的味道,地毯上也是一塵不染。
手機一路上一直在響,陸嶼骨節分明的手扣著領帶,隨意地扯了扯,看了一眼微信發件人,清一色的林墨。他冷笑了一聲,將手機也扔在一旁。
他陸嶼這輩子就沒丟過這麼大的臉。
陸嶼冷著臉去沐浴,擦著頭髮出來時,電話鈴聲又響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本以為是林墨,在看清楚名字時,眉心微跳,心裡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陸嶼蹙著眉,有些頭疼。
但如果他不接這個電話,蘇蘭芝怕是會直接出現在他眼前了。
陸嶼彎腰拾起手機,輕點了一下屏幕,將手機放在耳邊。
“媽。”
電話那頭是陸嶼的媽媽,蘇蘭芝。
蘇蘭芝柔和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
“阿嶼,你現在在哪呢?”
“半山別墅。”陸嶼淡聲道。
“你一個人?”蘇蘭芝試探道。
陸嶼深呼吸:“難不成半個人?”
蘇蘭芝:“……”
她立馬變臉,聲音清脆響亮:“你別想騙我了!今天晚上我可是聽說你在鼎盛華庭帶走了一個女人,關係看上去很親密。”
陸嶼腦海里想起那抹搖曳生姿的倩影,他揉了揉眉心,猶豫了一下,道:“那是林墨喜歡的人,我就是去幫他撐場子。”
電話那頭,蘇蘭芝語氣帶上幾分嫌棄,“你怎麼不學學人家阿墨?人家不在場,還心裡記掛著女朋友,特意找人去關照小姑娘,多麼貼心啊!你說說你,你們兩個也是一起長大的,怎麼性格差這麼多?人家阿墨多會討女孩子歡心?你再看看你,榆木疙瘩,不開竅!”
蘇蘭芝越說,心裡越是生氣,噼里啪啦爆豆子般說一大堆:“快三十歲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難道工作能陪你睡覺給你生孩子啊?”
越說越離譜。
陸嶼慢條斯理地把半濕的毛巾放在桌面上,悠悠開口:“她不是林墨的女朋友。”
蘇蘭芝:“?!”
電話那邊有一瞬間的停滯,蘇蘭芝眨了眨眼,有些跟不上陸嶼的思緒,這什麼跟什麼呀?
陸嶼理了理頭髮,語氣裡帶了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愉悅:“人家小姑娘都不知道有林墨這號人。”
蘇蘭芝:“……”
蘇蘭芝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嘲諷道:“那人家阿墨也比你強,人家好歹還有個喜歡的對象,你呢?有什麼資格嘲笑人家?”
說完,她就利落地掛了電話。
陸嶼垂下眼睫。
蘇蘭芝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來關心他的戀愛情況,每次他身邊一出現女性生物,就跟開了雷達似的,立刻就會被檢測到。
他早就習慣了。
“呼——”
秦以枝重重呼了口氣,翻了個身,旋開床頭的小夜燈。
她在枕頭下摸索了一陣,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拿起手機,屏幕上明晃晃的“01:45”映在她眼底。
她已經很久沒有失眠了。
自從逃離了那個壓抑的牢籠來了京市,她都快要忘記每天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