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頁
但是毒砝既然不說,那晏呈也不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去給他難堪,他最懂識人,這世上除了許芊芊他不能懂,其他人,倒是小菜一碟。
毒砝這人軟硬不吃,只吃酒。
有酒,便一切好說。
晏呈心有打算,踱步上前,打算將許芊芊抱起回院子時,她卻是快他一步,饒過他走出了院子。
他眉頭一蹙,倒是不懂許芊芊怎得脾氣又上來了。
沒有猶豫,他跟上前,只是剛踏出門檻的那一霎,他聽見毒砝意有所指,道:“真酸。酸的我牙齒都掉了,怎麼一和你們呆在一起,就感覺酸酸的。”
晏呈聞言,腳步一頓,後加快的追上了許芊芊。
......
晏呈追上了後,卻停下了腳步。
許芊芊感到晏呈的腳步聲,腳下的步伐加快,裙擺被她走動的姿勢迎風輕揚,那完美的身段也因為加快的步伐而若隱若現。
待她走了一段後,他便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一步,頂她三步。
無心,卻也又跟上了她。
晏呈自認是個自持力很強的人,素來對這些情愛女色不怎麼看重,也從未想過去試試那種滋味,若是想,他的東宮早已有了許多妾室。
但他無心,所以東宮乾淨的連只母蒼蠅都不來。
只是不知為何,自那次在東宮內夢見了和許芊芊的一段韻事,哪怕不是真實,但卻感到有種初嘗禁果的滋味,撓人心,催人肝。就像此刻,雖說失了禮數也失了涵養,但他的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的給她那完美的身段給吸引過去。
他知道不該,但克制不住。
晏呈長呼一聲,倒是淺嘗了一次當小人的滋味,不好受,但卻值了。
許芊芊走到自己院子門前時,腳步愈發加快,伸出手打開了院子的門,此時,顧府上下除了值夜班的小廝丫鬟們,倒是無人會守在門口。
門無聲的開了道縫,她側身,連一道光都沒留給他,就想進去。
就在關門的剎那,一雙修長的手就恆在雙門之間。
許芊芊垂眸,眼眸輕顫,這隻手骨節分明,五指修長的手。
如此好看的手,卻長在了一副黑心肝的主人身上。
他既然敢將手恆在雙門前,那自然是篤定她不敢關上門,須臾後,院門外響起晏呈低沉的嗓音,道:“讓我進去,我就說幾句話。”
什麼話,非得面對面說,隔著門縫,難道就變味了麼?
許芊芊如是想,卻也沒說出來,就僵持著,直到那人長呼一口氣,像是服軟,道;“我只是想同你解釋一番,方才喚劉安怡來看,並非有什麼私心,只是看見毒砝喝酒,怕他料理的不周,弄疼了你。”
這番話,這句解釋,倒是合情合理。
許芊芊握在門把上的手輕輕的一收,輕聲道,“殿下同我說這個作甚?”
晏呈的心一哽,心口上像是有一把利刃刺在上面,他身後是月,身前是門,頂上是星空,腳下是鵝卵石道,眼底是落寞,須臾後,他自嘲的笑了,道:“我,只是擔心你誤會。”
可是很顯然,是我想多了,你不會。
許芊芊透過微微露出的一道門縫,看見了他的脖頸,見他喉結滾動後,她輕聲道:“殿下何須向我解釋,若是殿下真的對劉小姐有心,那也算是一段佳話,畢竟,能讓殿下上心的人,少之又少。”
前世若是他能這般追上前解釋一番,她也不至於心碎。
如今,沒了婚約,又上趕著作甚!
許芊芊的話,並未讓晏呈感到多意外。
能讓殿下上心的人,少之又少。
須臾後,許芊芊兄轉身離開,繡花鞋剛走兩步,那院門外,便傳來了晏呈無奈,惆悵的低聲,“可,你是那為數不多的三人之一。”
三人之一,二人是父母。
一人是她。
可這又如何呢,她不需要,也不想要了。
許芊芊未停腳步,回到了屋內。
琉璃紗燈下,燭火在搖曳,微風迎著打開的小軒窗吹了進來,將窗幔吹的捲起一角又落下。
許芊芊躺在床榻上,那雙眼輕輕的顫了顫,其實今夜自個兒的情緒有些異樣,她是明白為何會這樣,倒不是對晏呈還心存幻想,而是想起了前世,勾起了她對那段不忍回看的往事。
那種摧心肝的滋味,又開始侵蝕她的四肢。
她深吸了幾口氣,方才將那種異樣的情緒給放下,沉沉睡去。
......
一早,許芊芊梳洗後,憶起今日是便去了許淵的院子裡。
毒砝雖說嗜酒如命,但至少正事還是沒忘記,特別是還住在人家的府里。
許芊芊去到的時候,正看見毒砝在哄許淵配合。
“你若是配合我,我便帶你去放紙鳶。”
許淵道:“帶上芊芊一起。”
毒砝應允了後,便拿出了小藥箱,許芊芊走了進來,坐在了旁側看著。
毒砝施針的手法很嫻熟,只是扎進去的那一瞬有些疼,是許淵能接受的程度。
那枚玉佩又開始在空中擺動,兩側的香爐燃起了縷縷絲煙,香爐的香氣瀰漫在整個屋子。
許淵眼神半眯,而後,頭一點,昏睡過去了。
毒砝開始繼續施針,只是當銀針刺進他的太陽穴時,許淵突然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