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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孤的母妃,安妃娘娘留下的,孤的母妃去世那日,獨獨留下這一盒胭脂,其餘東西都隨著入了皇陵,或者燒掉,孤當時便偷偷藏起來,那日剛好瞧見,便心生懷念,放置在案上忘了收起。”

  許芊芊雙親離開的時候,也未有留下任何的東西,盡數被祖母吩咐小廝們燒毀,所以她能懂,年幼的晏呈偷偷藏起安妃的胭脂盒。

  與其說是胭脂盒,不如說,是一份藏在心底深處的懷念。

  就像她如今,也會時常在母親長大的顧府,探尋母親存在的痕跡,那副掛在牆上的畫像,她也時常會看著出神。

  這一點,她倒是能懂。

  “臣女省的,”許芊芊抿了抿唇。

  她其實早已知道胭脂盒是安妃的。只因前世婚後,她又翻出了這個盒子,晏呈瞧見後,倒是主動解釋,這是安妃留下來的。

  但她如今才知,這個胭脂盒是他偷偷藏起來的。

  晏呈有些溫熱的掌心此時還放在許芊芊單薄的肩膀處,防止她起身離開。

  但仲月已經是有些熱意,閣內悶悶的,初夏的氣息踩著春末的尾巴來了。

  男人溫熱的體溫隔著單薄的衣裙傳入皮膚,惹得她有些不安的動了動。

  都說,女人若是和一個男人發生過夫妻之實,那麼這個女人一輩子都忘不掉這個男人。

  哪怕這是一具新的軀殼,但靈魂深處卻還是會記得。

  她強忍對他前世的那份熟捻導致身體的異樣,咬了咬嘴角,道:“殿下,這就是你要同臣女說的事嗎?”

  晏呈握住她肩膀的手一顫。

  顯然是被她的這句話,反問的不知如何回答。

  須臾後,才道:“你,從未介懷過這個胭脂盒?”

  “起初介懷,”許芊芊垂眸,斂去了眼底的情緒,想要掙脫他的手,微微一動,卻被他桎梏的愈發緊,“但如今不介懷,殿下為何要同我說胭脂盒?”

  晏呈眼眸里流光微動,喉結滾動,道:“孤,以為你對胭脂盒還有誤會,所以......”

  所以想解釋,解開這個誤會。

  許芊芊瞥見首飾盒,又望著,今日同往日大有不同的晏呈,思忖片刻,道:“殿下,胭脂盒從始至終都不是橫在臣女心頭的刺,離開也不是一朝一夕做的決定,它只不過是一把鋸子,將臣女和殿下的那根早已搖搖欲斷的線,徹底的斬斷罷了。”

  趁晏呈有些失神,她輕輕的將他放在肩膀上的手給揮開。

  須臾,許芊芊見他這般,卻也沒有絲毫心軟,道:“殿下,您一向英明,應是心知的,不管有沒有這個胭脂盒,我們都不合適。”

  “臣女不是因為誤會而同殿下分開,而是因為積攢的失望太多,心累了,才離開的。”

  那個首飾盒她也沒有帶走,就立在桌案上。

  待她離開後片刻,他才直起身子。

  手輕輕的觸上了自己的心口,那種病態的心疼又開始了,鑽心蝕骨,像是千萬隻螻蟻在撕咬著,鑽磨著他的心口,硬是要生生的鑿出一個洞來,方才罷休。

  那指尖似乎還存留著她肩膀處的清香,他垂眸,手卻在顫。

  他的心,不可抑制的疼起來。

  那眼前,倏地有些暈眩,修長的手指壓著太陽穴,他輕閉上了眼眸。

  .......

  心口的疼持續到了夜裡。

  晏呈臥在塌上,卻很快的進入了夢鄉。

  夢中,深夜,天空烏壓壓的一片,一陣寒風吹過,刺骨的冰感卻又很真實,仿若不是夢中,而是身臨其境。

  他捏了捏疲倦的眉心,將狼毫擱置在一旁。

  而後,蘇維走進來,輕聲道:“殿下,快子時了,快些歇息吧。”

  晏呈蹙眉:“太子妃呢?”今日,怎麼沒來纏著他。

  太子妃三字從晏呈嘴裡說出,蘇維顯然愣了一下,好半天回了句:“殿下忙累了,太子妃早已病逝。殿下又忘了。”

  病逝二字一出,那鑽心的痛感又開始出現。

  晏呈一雙眼通紅,厲聲道:“胡說八道!太子妃何時病逝的,孤怎不知?”

  蘇維嚇得跪地,顫著手往他的身後一指,他順勢看去,只見書房上,有一塊牌位。

  牌位上,赫然寫著

  ——亡妻許芊芊之墓碑。

  他跌坐在寶座上,臉上血色全無。

  那痛感真實,讓他從睡夢中驚醒,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細雨,淅淅瀝瀝聽上去有些怪異。

  晏呈捂著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自從那日氣急攻心後,他便時不時的感到心口疼痛,特別是聽見許芊芊的名字,還有聽見她說的那些話,表現出來的冷漠和疏離,那他的心,則會更疼。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往下劃,沿著高挺的鼻骨往下,到了薄唇邊。

  他不知為何會這樣。

  他只想知道,夢中的許芊芊因何病逝。

  那究竟是夢,還是真的?晏呈問自己。

  .......

  翌日,辰時二刻。

  許芊芊梳洗好後,便看見顧歡意身份的那丫鬟,往這邊走來,而後進了屋子,道:“二小姐,我們家小姐一大早便來了,如今,正在堂內給顧老夫人訓斥,還請二小姐過去,替我們小姐說說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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