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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漾吃得並不快,但是他吃完了看她還剩大半碗沒吃,問她:“不好吃嗎?”
說實話她沒嘗出什麼味來,心裡亂七八糟的想事情呢。
吳漾又說:“晚上到江市了我帶你們去嘗嘗一家老字號的麵館,很不錯。”
他說的是“你們”不是“你”,也對,他是來給大家當領隊的,不可能只和她單獨行動。儘管這樣,安然還是對這次江市的比賽充滿了不可言說的快樂之情。
傍晚才到的酒店,在車上睡了一天,大家的精力都挺充沛,考慮到第二天下午就要打比賽,金教練沉著臉叮囑大家晚上不要玩太晚回來,好好休整,明早起來操練。
吳漾主動充當導遊,說了幾家附近還不錯的飯館,一行人乾脆組團一起去吃。
除了安然。
她到酒店房間以後才發現自己剛停了一天的例假又來了,現在肚子不太舒服,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跟吳漾一起吃飯的機會,在房間躺著了。
她從外賣軟體上買了止疼藥、薑茶還有暖寶寶,買好以後就抱著枕頭,塞好被角,弓著腰繼續睡覺補充體力了。
睡了好久好久,聽到敲門聲,應該是外賣員送藥來了。
她高喊了一聲:“放門口吧!”
但是敲門聲仍在繼續,安然不耐地跳下床,走到房門邊,沒開門,又說了一次:“放門口就行。”
隔著門,外面的聲音清晰的傳來,“是我,我給你帶了點飯。”
安然趴在貓眼上往外看,是吳漾。
她連忙開門,吳漾一手拎著黃色的外賣藥袋,一手提著飯店的手提袋,看向她,只一眼,又禮貌地偏過頭去看走廊,問:“你要不要披件衣服?”
安然低頭,發現自己只穿著粉色的秋衣秋褲,連內衣都沒穿。
她的臉漲紅得都要發紫了,快速跑回屋去,找了件黑色棒球服套在身上,扣子一粒粒死死扣上,然後才喊吳漾進屋。
屋裡的空調開了幾個小時已經很暖和了,吳漾把東西放在茶几上,把身上的夾克衫脫了放在椅背上。先把那袋藥給安然:“外賣送到大堂前台了,我給你帶了上來,你看要吃什麼藥先吃。”
安然打開紙袋子,吃了一片止疼藥,又撕開一片暖寶寶,背過身去貼在秋衣上,這才坐到茶几旁。
吳漾已經幫她把佐料都加進白粥里了,“面拿回來會坨,等你身體好一點再去店裡吃吧。”
是一碗五花八門的狀元粥,保溫袋質量挺好,安然喝的時候還燙嘴,她小口小口地喝,偶爾抬頭看他一眼,看到他就坐在那裡看自己喝。
安然有點不知所措,他是要看著自己喝完嗎?
吳漾好像能看懂她的心思,說了句:“我等你吃完,幫你把垃圾帶走。”
這個領隊也太貼心了吧?安然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不著急,慢慢喝,我沒什麼事要做。”他又叮囑她。
安然剛才那幾口挺燙的,她懷疑自己現在嘴巴可能有點腫,嘟嘟成香腸了,於是頭又埋得更低了些。
她低頭喝粥,旁邊的小菜幾乎沒動。
吳漾拆了雙新的一次性筷子,夾著小菜放在她的粥里,“不會太淡了嗎?”
“還好。”她咬筷子,對他添進碗裡的東西卻之不恭,全都吃了。
快要吃完整碗粥的時候,吳漾問了她一個問題:“既然身體不舒服,為什麼還要打比賽?”
安然回答的理所當然:“因為比賽日沒挑到我舒服的時候啊。”
“我是說,這個比賽對你很重要嗎?”
“算是吧,打完這個比賽我就退隊了。”安然解釋,“壘球隊帶給我的很多,很多很多,自信、快樂、身材、朋友,我想要不留遺憾地結束在壘球隊的日子。”
“如果身體受到什麼損害,這不是遺憾嗎?”
“也沒那麼嚴重吧,就是痛經……而已。”安然說到最後不是很好意思,但她很確定地反問吳漾,“如果是你,為了自己熱愛的事情也可以克服一些困難去堅持對吧?”
她一直把他說的那句“無限熱愛,好運常在”當作座右銘的。
吳漾沒有慷慨陳詞,他只說了句:“或許吧。”
他把桌子上的垃圾規整好裝進袋子裡拿走,走之前和安然道了“晚安”,“好好休息,不舒服的話打前台電話。”
安然點頭,等他離開了,她回到床上開著小夜燈傻笑,在朋友圈記錄下自己的心情:“今天應該去買彩票的!”
可能是白天睡太多,晚上又有點失眠了,好在她的肚子沒有繼續疼,在暖寶寶的加持下,第二天的比賽還算順利地拿下了。
隊員們興沖沖地相約著第二天的休息日要去哪裡玩,問到安然的時候她全都推拒了,她打算回個家吃個飯。
隊友們知道她是江市的,也不再約她。
可是吳漾好像不知道她是江市的。
不僅不知道,第二天在走廊看到她自己一個人孤獨的背著書包出門的時候,還很和善地邀請她一起出去玩:“我帶你逛逛江市吧?”
安然只好昧著良心假裝自己沒來過江市了。
她怕路上走散,終於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問他要聯絡方式:“加一下好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