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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喜之不肯應聲。
“不是回家了嗎,發生了什麼事不開心?”
半晌沒得到回應。
若不是那邊水聲不斷,陳綏都以為手機卡了。
他沒再追問這個,換了個問題:“吃飯了嗎?”
“嗯。”
“吃得開心嗎?”
“嗯。”
“那——”
“陳綏。”聞喜之再也沒忍住,抽泣起來,“你快說,說你愛我,說……”
“說、說你只愛我,快說。”
像是年久失修的河堤終於出現缺口,委屈找到了傾泄點就再也不願忍。
她毫不掩飾,渴望他的愛。
“我愛你。”陳綏去拿車鑰匙,“不哭了,我來接你。”
“只愛我……只能愛我……”
“只愛你,只愛聞喜之,等我。”
作者有話說:
陳綏:馬上來
沂沂來了嗚嗚嗚
這章給大家發十個紅包呀
第87章 起風
暴雨還在下。
夏末的夜裡, 因為這場暴雨,溫度驟然降低,車裡沒開冷氣也泛著一絲涼意。
雨刮器孜孜不倦地工作著, 雨水落下來又被拂開,燈影模糊。
陳綏一路開車都開得很快,超了不少車,終於在半小時內抵達聞家別墅區斜坡下的公路。
借著朦朧路燈光線, 遠遠看見個瘦弱的身影, 孤單單蹲在路燈燈柱旁邊,撐著傘, 像童話故事裡蘑菇下躲雨的小姑娘。
黑色大G差點開過頭,急急地提前剎住車,靠路邊停下, 以免車輪帶過去濺起污水。
剎車聲響, 那小姑娘茫茫然抬起頭,看過來的一雙眼,隔著雨幕也叫人看出委屈。
左邊胸口好像隱隱刺疼了一下, 陳綏連傘也顧不得拿,推開車門下去。
還未來得及走過去, 姑娘丟了傘朝他跑過來, 猛地撲進他懷裡。
“你怎麼才來。”
委屈噠噠的聲音, 哭腔都沒散乾淨, 聽得人心裡又軟又疼。
陳綏抱著人摸摸頭, 溫聲哄:“不哭了, 我在呢。”
環著他的胳膊越收越緊, 雨水很快將兩人的衣服淋濕, 涼涼的, 粘在身上。
視線都變模糊,陳綏一手扣著纖腰一手輕撫懷裡姑娘後腦勺,安撫意味極其明顯。
下巴輕輕在她頭頂蹭了蹭,怕她感冒,勸她上車:“我們去車上好不好?”
去車上,那就會分開坐。
聞喜之將他抱得更緊,一點也不想松:“我不要和你分開。”
“那坐後面,車裡有衣服,上去換一件?”
她勉強應了,卻還是抱著人不肯鬆手。
陳綏一手摟著她往后座帶,一手去拉開後排座車門,將她抱上去放好。
還沒直起腰,胳膊被緊緊抱住。
低頭看,對上一雙昏暗光線里也水霧迷濛的眼,這雙眼只看著他,透著祈求。
陳綏心裡悶悶的,沉重得嗓子眼都堵住,有些發澀。
抬起那隻自由的手在她頭頂揉了揉:“我不走,上來陪你。”
聞喜之依舊沒肯鬆開他。
別無他法,陳綏只能就著這個奇怪的姿勢上了車,車門拉過來,按開後排的車頂燈。
他的車時常只有他自己坐,最多加個聞喜之,不給別人當司機,因此後排經常亂七八糟地堆著各種東西。
此刻在一堆亂糟糟的紙袋裡翻出一個,打開來看,是下午那會兒跟人談項目結束後,路過睡衣店買的兩套情侶睡衣,他跟聞喜之一人一套。
現在衣服都濕了,正好派上用場。
“衣服都濕了,換一套。”陳綏把那套女士的拿出來,“就在這兒換,我看著害羞嗎?”
聞喜之呆呆的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保持著抱住他胳膊的姿勢一動不動。
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濕漉漉,叫人看著都心軟。
陳綏不知道她在家裡都經歷了什麼,上午送她回家那會兒還好好的,跟他生氣,不願意搭理他,這會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肯信他。
她這樣,他也不敢問,怕又逗她哭。
“換了衣服再抱。”陳綏拉著她胳膊挪開,抱她放腿上,面對面坐著,“我幫你換。”
出乎意料,聞喜之沒有害羞地拒絕,反而點點頭:“嗯。”
陳綏幫她脫衣服換衣服,心無雜念,純粹至極,動作溫柔,極有耐心。
邊換邊哄:“我們之之今天真乖。”
不知這句話又哪兒觸到她控制淚腺的神經,一說眼淚就滾了出來。
“怎麼剛夸一句又哭了。”陳綏用大拇指指腹把她新流出來的眼淚擦掉,低頭親親她眼睛,“你是小寶寶嗎,這麼愛哭。”
這麼多年,陳綏從沒想過,有一天他能這麼自然而然地說這麼肉麻的話。
這讓那幫朋友聽見,指不定得以為他沾了點兒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中了邪。
聞喜之埋進他懷裡,環住他。
真的是愛哭的孩子有糖吃嗎?
從小到大,在家裡她很少哭,所以一直被忽視,而在陳綏面前,從見他第一面開始,好像就總在哭,卻被他關懷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