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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猝不及防地開口:“你跟綏綏是同學?”
聞喜之很快反應過來:“嗯,高中同桌一年多,後來他出國留學了。”
“綏綏喜歡你吧。”
“……”
猝不及防被這麼直白地問,聞喜之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老太太似乎笑了下:“他難道不敢說?”
“……不知道。”
他好像,確實沒有直接說喜歡她。
老太太請聞喜之在山林間的石桌邊坐下,似乎很有跟她聊天的興致。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照片應該是他讀高三那年,在他的手機鎖屏壁紙里。”
“穿著和他一樣的校服,趴在課桌上睡覺,手裡拿著筆,日光灑落在你臉上,看起來很美好的一個女孩子。”
“再後來,他的手機鎖屏壁紙換了一張,變成你跟他的合照,應該是在江邊?天空有煙花綻放。”
老太太說著笑起來:“我不許他早戀,因為他媽媽一直希望他能好好學習,做個國之棟樑,甚至他初中畢業就已經學完了高中三年的課程。”
“可能我從來不看他手機,所以他才會那麼大膽,後來出國那幾年一直都沒換過。”
“19年冬天,他出了場車禍,差點再也醒不過來,我那時已經回國,飛去蘇黎世看他。”
“他的朋友把他的手機交給我,支離破碎的手機,手機殼上染滿了血,裡面那張他一用五年的花箋被染成紅色。”
“我還記得上面的四個字,用簪花小楷寫著諸事順綏,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字跡,你寫的?”
老太太說完,沒人應聲。
她看向面前這個眉目姣好長相氣質都溫柔的小姑娘,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眸里漸漸溢出一點濕意。
其實這是年輕人的事情,老太太並不想插手,但也許是這個小姑娘她看著就很喜歡,所以多嘴了幾句。
“一年後他奇蹟般醒來,特意打電話問我,當時那支手機放在了哪裡。”
“我問他要找手機還是手機殼裡那張花箋,他沉默很久,說想要那張花箋。”
“他說,那是一個很喜歡很重要的人寫給他的,他答應過會一直用著。”
“我當然沒有丟,只是那張花箋確實被血染紅了,應該也不能再用——”
“或者,更確切地說,不能在你面前用。”
“他說他想留個念想,我問,為什麼是個念想?他說——”
“因為她可能再也不會是我的。”
“所以。”老太太幫自己的外孫試探,“你現在有別的男朋友嗎?”
聞喜之忍著要溢出眼眶的淚,飛快搖頭:“沒有。”
她的聲音哽咽著:“一直都沒有。”
一直都在等他。
後來聞喜之離開,老太太送她上計程車,微笑著問她:“我們還會再見嗎?”
聞喜之點頭:“會。”
手機不知什麼時候調成了靜音,聞喜之坐上計程車,打開手機才發現,裡面有很多陳綏的未接來電和未讀微信消息。
最後一條是:【行吧,繼續睡,我還有事,忙完找你。】
聞喜之打電話過去,沒人接,只好回消息:【不小心調成靜音了,你忙完再回我。】
回完消息,錢多多打電話過來,問她今天有什麼安排:“哎氣死我了,大過年的姐姐還要見客戶容易嗎我,這狗東西客戶居然還放我鴿子!”
聞喜之安慰了她兩句,被她叫出去陪玩:“正好現在沒事了,出來姐姐帶你玩,花錢才開心。”
其實錢多多大學學的是計算機,後來她嫌棄幹這行禿頭,轉行去做了銷售。
那會兒大家還說她浪費那麼好的學歷,誰也沒想到,短短一兩年,她就做成了公司銷售部部門經理,帶領團隊為公司創下不菲業績。
聞喜之讓錢多多報了地址,跟司機換了目的地,一路趕過去。
錢多多隻叫了她一個人,拉她去購物,非要送她新年禮物。
在商城溜達一圈,又拉她去看電影,最後還要帶她去金迷會所看男模跳舞。
“這個是真不用。”
聞喜之哪兒敢啊,想起上次被陳綏知道,裸.照都搬出來了,這次要再讓他知道,不得直接把她那什麼。
“你跟我見外是不是?”錢多多拉著她不肯松,“我聽說來了一批新的,比之前的還好看!”
“真的不用。”聞喜之再次堅定拒絕,“我們去酒吧?我陪你喝點酒?”
“也行吧。”錢多多妥協,“那就去陳綏的酒吧,替他捧個場。”
聞喜之想了想,陳綏說他今天有事,忙到連電話都沒空接,微信消息也沒回,應該不會出現在酒吧,點頭答應:“好。”
到達SW酒吧時已經快天黑,吧檯調酒師認識聞喜之,問她今天想喝什麼。
聞喜之上次醉酒到斷片後有了點心理陰影,這次只敢要一杯度數很低的果酒。
錢多多是各大酒吧的常客,熟稔地跟調酒師閒聊,點了幾杯招牌特調,說要都嘗嘗。
倆人隨便找了個卡座坐下,欣賞著舞池裡的帥哥美女貼身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