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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說他打架太兇殘才導致這樣的局面,可是聞珩也絲毫沒收斂,高一一年,光她聽說的,聞珩就因為打架鬧事被請了好幾次家長。
所以,在她心裡,他們倆其實沒什麼差。
可是,在大家心裡,卻是天差地別。
一直到立冬那天,這個問題有了答案。
2013年11月07日,立冬。
聞喜之吃過晚飯回學校,聞珩打電話給她,讓她去食堂,說今天晚上的桂花糕不錯,給她留了一塊兒,讓她過去拿。
啃著桂花糕從學校的花園小徑那邊慢慢往教室走,忽然聽見陳綏的名字。
聞喜之抬眼一看,前面兩個女生手挽著手,靠得好近,其中一個女生說:“反正你就這麼傳,越誇張越好。”
另一個女生小聲問:“真的沒事吧?萬一陳綏知道了,會不會報復我?”
“你放心,他一向懶得管這些事,根本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你只要別當他面說就沒事,這又不是第一次,你還不了解啊?”
兩個女生說著已經走出花園小徑,往右邊轉,走上校道,聞喜之這時才看清其中一個女生的側臉——
之前在泰元城的飲品店,陳宜身邊坐著的那個女生,跟他關係匪淺,還拿紙親手幫他擦身上的咖啡。
聞喜之追上去,倆人已經不知道拐進了哪裡不見蹤影。
她咬下一口桂花糕慢慢嚼著,回味著她們剛剛的談話內容。
雖然沒聽見她們要傳什麼話,但大概能猜到,是關於陳綏的負面傳聞。
所以,陳綏的那些負面傳聞,都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操縱的?
不過一節晚自習的時間,聞喜之去洗手間,就聽見了陳綏的名字——
從不同的人口中。
“聽說陳綏在外面搞大了別人的肚子,拉著那女生去醫院打胎,女生不願意去,他就親自動手,一腳踹掉了他自己的孩子。”
“那個女生太可憐了,聽說還是被他強迫發生關係的,是個職校的女生,都好久沒去學校上課了,被他踹一腳,流了好多血,120去拉的人。”
“不是吧,陳綏怎麼越來越恐怖了,現在都開始對女生下手了?”
……
聞喜之在廁所隔間把這些離譜的傳聞聽得一清二楚,比在錢多多那裡聽到的還要誇張十倍百倍。
從隔間出來,那兩個女生還在裡面,兩個挨著的隔間關著門。
聞喜之沒走,就在隔間門外等著。
沖水的聲音響起,最裡面的隔間門打開,孫亦薈從裡面出來,看見她時恨不得翻個白眼,急匆匆離開。
聞喜之懶得管她,握著手機等面前的兩個隔間開門。
片刻後,兩扇門同時打開,出來兩個女生,看見聞喜之也沒多想,還以為她在等著上廁所。
正要走,聞喜之將人叫住:“等會兒。”
兩個女生沒以為在叫她們,腳下沒停,聞喜之提了點聲音:“我說等會兒。”
那兩個女生好奇地轉過頭來:“怎麼了?”
“你們剛剛在裡面聊什麼呢?”
兩個女生覺得她莫名其妙:“隨便聊聊,怎麼了嗎?”
聞喜之眼神銳利地盯著她們,語氣冷淡:“在別人背後說閒話?你們親眼看見了?”
“什麼啊,搞不懂你在說什麼東西,莫名其妙的。”
兩個女生皺眉不耐,轉身欲走。
聞喜之一伸手,拽住其中一人手腕。
她從小學武,力氣不算小,加上本就有意阻攔,手下沒怎麼控制力道。
女生被他拽得手腕發疼,尖叫著想甩開她:“放開!神經病啊你!”
聞喜之晃了晃手裡的手機:“造謠誹謗是違法的,你們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已經錄下來了,你們要是再亂講讓我聽到,我就讓你們的人生檔案上多個污點。”
儘管她長了一張單純無辜柔弱小白花的臉,手機也並沒有來得及錄音,但這麼嚴肅起來,從小練武的那股氣質就一瞬間顯現,很能唬人。
兩個女生又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不太懂什麼法,膽子也小,聽她這麼說,自然害怕,忙低頭軟了語氣:“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也是聽別人說的,下次不會了。”
聞喜之不是那種抓著不放的人,更何況這倆也不是始作俑者,聽她們道了歉就鬆開手放人走。
末了還要替陳綏說一句:“不要從別人的口中去了解一個人,換個人遭受你們這種流言蜚語,受不住自.殺,你們都是加害者。”
兩個女生忙不迭地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對不起對不起。”
三節晚自習,這個傳言就像發酵了一樣,越傳越廣越誇張。
就連錢多多去了趟洗手間回來,也忍不住跟聞喜之說:“哇不是吧,剛剛我去洗手間聽到一件好可怕的事情,她們說陳綏……”
吧啦吧啦說完後,錢多多抿唇猶豫:“雖然陳綏看起來挺凶的一個人,但是,應該也不至於像他們說的,那麼壞吧?”
當然不至於,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聞喜之心裡這樣想著,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能讓這流言停止。
放學回家,聞喜之感覺整條路上的人都在說陳綏強迫了一個女生懷孕,並且親自踹掉了他未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