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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此舉,著實夠狠!
既成功讓貴族分化,又強硬的把他們這些小家族綁上戰車。
在不破壞“貴族事,貴族畢”的規則前提下處理掉幾個大族,最大限度的控制局面,避免朝歌以外的貴族反彈。
思慮之縝密,手段之高明,讓王司農決定帶著王家徹底投靠大王。
其實孫小耤臣或多或少的也看出了大王的意圖。
可就算清楚又有什麼用?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哪怕是火坑也得往下跳。
……
蘇黎一日之間連抄了幾個大貴族家。
黃飛虎布置在朝歌城內的兵卒全都被調動,此時人們才發現,這些兵卒主要集中在幾個大貴族府邸附近。
早有預謀!
不是沒有人家試圖抵抗,但她下手速度之快,操作之流暢,讓人毫無反抗之力,百姓們遠遠圍觀,受過貴族欺壓的更是直接拍手稱快。
前腳剛抄了家,後腳為了防止不必要的流言蔓延,在封條上貼罪證,用的都是大白話,有兵卒看守、學堂的學子們宣讀,也算是先把這第一批被寄予厚望的學子們拉出來遛遛。
“陳家陳麟,三年前看上街口一家百姓的傳家寶玉佩,對方不肯,便殺人奪寶,事後滅口。”
“陳家陳晨,五年內戲耍並打死數十名孩童,事後殺人分屍開膛破肚,將屍體保留骨架置於家中。”
“陳家陳洪……”
也有人在哭嚎,不是因為傷心,而是胸口憋著的那口氣總算釋放出來,情緒當場失控。
“老天有眼吶,陳家總算是沒了。”
“那天殺的陳晨,憑什麼做了這等畜生事,他自己的孩子卻能平平安安順利長大?”
“陳晨死了,娃也回不來了!”
光是一個陳府就已經這樣,這一幕同時也在無數大貴族家門口發生。
其中藏污納垢的簡直超出百姓們的想像,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最後那條。
“陳家陳州,官至小臣,與張家共謀刺殺大王,罪無可恕,抄滅全族。”
“刺殺大王!竟然是這兩家乾的嗎?”百姓們眼睛都紅了,後悔人被拉走的時候沒踹他們兩腳。
還有剛從別家府前過來的,補充:“不止這兩家,我剛從李家那邊過來,他們也參與了。”
“還有趙家。”
“錢家。”
“……”
百姓們各個憤怒不已,不知是誰大聲怒喝:“難得有了一個對我們好的大王,他們就要去刺殺。我看這些貴族們就是看不得我們好!”
“對!就是看不得我們好!”
從學堂被派過來的學生們看著百姓們滿腹怒火膨脹,有人恍然大悟,雖青澀,卻也談得上有條理的安撫百姓;有人似懂非懂,做的稍顯笨拙,偶爾還差點壓不住百姓;也有人滿是茫然,手足無措。
這批學生以相當快的速度成長起來。
蘇黎處理了一茬冒頭的貴族,收攏了大半財富,又將其中一小部分賞賜給小貴族們,美其名曰表彰他們棄暗投明,做足了要扶持他們成為新的大貴族的姿態。
如此一來,稍加宣傳,重點突出大貴族們刺殺大王的惡劣行徑,再有置身事外的王家屹立不倒。便是朝歌以外的貴族們聽說此事也只會搖頭,覺得是朝歌的那些大族做事過於衝動,才招惹禍端。
小耤臣這個官職的職責就是管理奴隸,自從那日選擇成為大王手裡的刀,孫小耤臣便惶惶不安,生怕哪家逃掉的餘孽來報復。
他在奴隸營中清點著從各個貴族的手中查抄上來的奴隸,數目之多,讓他手都在抖。
營中處處可見衣衫襤褸者,孫小耤臣目不斜視,嫌惡非常,用餘光瞥見旁邊一隊奴隸似要與他往同一方向走,撇撇嘴,加快腳步,打算先走過去。
其中一個奴隸抬起頭,整張臉幾乎都被髒污遮住,只剩下一雙木然的眼睛,在看到孫小耤臣的時候眼中驟然迸發出凶光。
身上繫著鎖鏈也不耽誤他超乎尋常的靈活,衝過來就用手上的鎖鏈扼住孫小耤臣的脖子,下了死手。
“你吃裡扒外,出賣我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一天?死我也要拉你下去墊背!”
髒污下是一張原本清秀又熟悉的臉,正是趙家曾經風頭最盛,幾乎可以和嫡系抗衡的旁系趙啟。
此時那張臉上再無半分驕傲,僅餘面目猙獰的瘋狂。
孫小耤臣喉嚨里發出模糊不清的咯咯聲,趙啟又加大力度,看管奴隸的兵卒飛快衝上來,兩人用力拖拽趙啟,但他發了狠,拼了命的扼住孫小耤臣,兩人用力的拖拽非但沒能把人拽開,反而讓鏈條拽的更狠。
孫小耤臣的臉色漸漸漲紫。
鞭子像密集的雨點打在趙啟身上,背後已經一片血肉模糊,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痛,孫小耤臣用手拍打他用力的那雙手,眼球瞪的直往外突。
反抗的力度越來越小,又在某一刻猛然爆發一個巨大的力道,趙啟毫無防備之下差點被掙開,鏈條滑出一截,又被牢牢抓住,最後聽見讓人牙酸的咔嚓聲,孫小耤臣的脖子軟塌塌的朝側面歪去。
趙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鬆開鎖鏈,雙手已經血肉模糊,猛地爆發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