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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祁陽接到了言喻的電話。
離開言澤木後,祁陽又過上了以前的平靜生活,但午夜時分到底還是忍不住回想曾經的一切。
時間會慢慢沖淡一切,祁陽本想等著時間流逝撫平內心的細紋,但在那之前卻先接到了言喻的來電。
“喂,是我。”言喻的聲音通過手機傳入耳中,有些失真。
祁陽站在陽台,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在他沒察覺到的地方,心臟跳動的速度變得快了些。
他努力壓制住聲音的顫抖,故作平靜道:“什麼事?”
“言澤木找到了。”言喻說了這句話,便安靜的等祁陽的反應,可祁陽只是嗯了一聲。
言澤木是他送回言家人手裡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言澤木沒死。
言喻嘆息了一聲,不再試探,而是說道:“他失憶了,對家裡沒有眷念的感情,但內心卻有個執念,他想找到你。”
祁陽扶著欄杆的手默默攥緊,他咬著下唇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冷聲道:“在我心裡,言澤木五年前就死了,你放心,我不會再動手。”
畢竟,他沒有那麼多個五年去為言澤木贖罪。
聽見他的回答,言喻倒是不驚訝,只是道:“我打電話給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他失憶了,醫生也說幾乎沒有找回記憶的可能,我是想求你,讓他放下心中的執念,當一個全新的暮暮。”
按理來說,聽見這個請求祁陽心裡應該覺得不舒服,可他心裡卻一陣輕鬆。
他從暮暮的眼裡看不到愛意,只有執念,而且暮暮失憶了,沒有了他們曾經點點滴滴的記憶。
或許是祁陽鑽牛角尖了,他覺得……暮暮不是他喜歡的那個言澤木,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他可能心裡發酸,但卻能說出那句話。
讓他們之間徹底結束的那句話。
也正是因為言喻的請求,祁陽出現在了暮暮面前,看著眼神陌生的暮暮說出“算了吧”。
那也是他內心的想法。
言澤木……算了吧,我們之間就這麼結束吧,死死糾纏真的讓人感覺到窒息。
當時他風輕雲淡的說出那句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就這麼算了,憑什麼言澤木能獲得新生,而他卻被困在回憶里,連睡夢中都是他的身影。
可面對全然陌生的暮暮,祁陽清晰的認識道,喜歡他的言澤木已經消失了,被他親手殺死了。
心裡再怎麼不舍,祁陽都不會把感情放在暮暮身上。
就這樣,祁陽狼狽的從哭得泣不成聲的暮暮面前逃離,生怕自己又出爾反爾拉著言澤木吼。
“你說過你愛我,你憑什麼忘記我!”
一切似乎都畫上了句號,祁陽和暮暮拉開距離,暮暮成為言家受盡萬般寵愛的少爺,他躲在小小的公寓裡拒絕外界的入侵。
*
二月份,還有一周就要過年了,城市裡都染上了喜氣的紅色,祁陽罕見的走出公寓,穿著大衣走到了白雪凱凱的大街上。
春節是一家團圓的節日,祁陽孤身一人走在街頭,有些艷羨的掃過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半張臉都躲在了毛絨圍巾後。
踩在柔軟雪地上,祁陽忽的低頭輕笑。
言澤木很喜歡下雪天,因為可以時時刻刻抱著他,說冷,還特別喜歡抓著他的手往自己衣服里摸,說要給他暖手。
祁陽面對撒嬌的言澤木,總是不由自主的心軟,那個人一向知道自己會在什麼事情上心動。
在國外的那三年,祁陽在公司上班,言澤木則是在學習,但言澤木平時都會把下午的時間空出來,在公寓裡做好飯送到公司里。
然後享受一大群同事對他們的注目禮,美名其曰宣布主權。
其實言澤木哪裡知道,那些人看的就是他,這麼漂亮精緻的少年,誰看見都會心生歡喜。
祁陽走著走著,來到了人民廣場,悅耳動聽的輕音樂是不遠處大屏幕上放的,讓人感覺到有片刻的輕鬆。
他來到許願池前,伸出手從兜里拿出一枚硬幣。
然而片刻後,他的動作頓住了,該許什麼願呢?他現在貌似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或許有,只是心裡不太願意承認。
現在言澤木估計在言家待得好好的吧,祁陽笑了笑,憑什麼就他一個人走不出來……
他到底還是沒把硬幣扔出去,而是嘆息了一聲打算離開。
他剛轉身,就看見了幾米外的長髮俊美男人,男人穿著白色大衣,裡面的高領毛衣,手裡抱著一大束白色玫瑰,站在雪地里就是個乾淨的天使。
對方漂亮的眼眸眨了眨,隨後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陽陽老闆,我發現我喜歡你,你當我老婆好不好?”
就算是個男人的聲音,但刻意放軟還是讓人心裡一癢,祁陽沒離開也沒走近,只是遠遠的看著他。
“不要小騙子。”
話音剛落,男人就緩緩朝他走來,來到他面前,低著頭一字一句,語氣溫柔的道:“我會努力當一個好老公,給愛的人依靠,也不會再偏激,不會騙人,工資卡上交……”
“嘭——!”
祁陽一拳砸在了男人的俊臉上,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笑容:“我說,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