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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下手機，餘光再次瞥到那瓶紅酒，低聲罵了句，“操，假酒。”
周昰洛靜默了十多分鐘，正猶豫著要不要給楊進打個電話先說一聲，微信突然連響數聲。
沉靜了兩個時辰的業主群再一次活躍起來，還是針對流浪狗投毒事件。雖然物業不肯提供小區內部監控錄像，但還是有人不經意間拍下了一段視頻。
拍攝者自稱是廣告專業的大學生，因課後攝影剪輯作業的要求，昨天上午在小區內進行了取景拍攝，今天才著手剪輯，結果發現視頻內有疑似投毒者投餵流浪狗的一幕。
他把視頻發布在了群里，沒直接說對方就是投毒者，只是用來大概一詞讓大家自行判斷。
周昰洛看到這大腦頓時清醒了不少，他直起上半身，然後點開視頻。
視頻的開始是那個學生邊走邊自我介紹的畫面，他順著小區的路逕往前走，在拐彎處正好出來了有人投餵的一幕。
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背對著鏡頭蹲著，根據一旁小狗的動作不難看出那人是在餵食。其實餵食並不代表就是在投毒，只是這黑衣男人的動作實在較為詭異。
他戴著鴨舌帽，把自己的臉遮擋得嚴嚴實實，手指並伴隨著時不時往下按壓帽檐的動作，活是一副怕被人看見的模樣。
看到這時，周昰洛微微蹙眉，下意識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就在視頻的最後五秒，黑衣男子突然站了起來。五秒後視頻到尾，畫面也正好停在他即將要轉身時，就這樣一張清晰的側臉被釘在了屏幕上。
周昰洛徹底僵住，因為這鬼鬼祟祟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楊進。
當他緩慢地回過神時又是一愣，因為他下意識用到了“鬼鬼祟祟”一詞。
第18章 大黃狗
楊進小時候養過一條大黃狗，不僅長相好看，性格還溫順聽話，就是可惜少了條後腿，走起路不太利索，正因為這樣所以每次放學後楊進便走哪抱到哪。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大黃生病離開後，楊進躲在屋內哭了整整一天的模樣。
周昰洛認為楊進是喜歡小動物的，甚至於喜愛他自己。
可是人真的不會變嗎?短短兩年楊進的性格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更何況是心性，愛好?
周昰洛覺得自己應該要相信楊進，可最近發生的事早就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了他的判斷。
他對楊進的看法改觀了，或許這人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面沖他微笑的少年了。
這個想法讓他一時很難接受。
業主群里大致分成了兩大派，一邊是認為證據不足，一個視頻並不能說明什麼。另一邊則是圍繞著楊進詭異的動作進行分析，咬定他做賊心虛。
周昰洛沒參與話題，他把消息設置成免打擾後煩躁地扔在一邊。
他躺在床上，沉默半天，腦中播放著跟楊進重逢後發生的每一件事，直到畫面停止在那段視頻的末尾。
緊接而來的問題壓得他喘不上氣，真的是楊進乾的嗎?那他為什麼要大老遠跑這個小區來餵狗?為什麼又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還有之前在KTV無意間聽說的那件事跟這有關聯嗎?楊進真的變了嗎?他說的話還值得被信任嗎?
就在他思緒混亂，煩躁不已的時候，楊進的電話打了進來。
周昰洛一愣，看著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更加煩躁了。他想直接掛斷，但潛意識裡覺得應該要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想到這，他苦澀地扯著皮子笑了笑。
什麼時候自己也養成了這種聽風就是雨的毛病。
周昰洛滑動屏幕接聽，他沒說話。而楊進仿佛也不在乎他張不張嘴，上來就開口罵道：“周昰洛，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周昰洛沒反應過來，似乎沒想到楊進會來這麼一句。
其實年少時的周昰洛很張揚，他絕不會讓別人騎在他頭上撒野的這種事出現。
而那時的他氣急了就只會用暴脾氣和拳頭來解決，但現在的周昰洛很會控制自己，雖然有時候也控制不住，但相對於以前來說他已經很佩服現在的自己了：“怎麼了?”
“為什麼要提楊大超的事?”周昰洛看不見楊進的表情，但能聽出他很生氣。
周昰洛想起譚翠口中的楊大超，對於真假他無處追證，但上次一見，楊大超渾身的確透露著一股勢利眼的銅臭味，楊進不該跟這種人繼續混在一起，“你應該離他遠點。”
楊進呵呵笑了兩聲，強忍住火氣，問他：“關你什麼事?”
周昰洛被這句話點醒了，確實不關他的事，於是他想起了大黑和小黑。
他無力地嘆了口氣，主動略過楊大超這個無關緊要的話題，很平靜地說：“楊進，我們加下微信吧，我有事想跟你說。”
楊進沒出聲，或許是周昰洛的語氣太過於嚴肅，令兩人之間的氣氛僵硬了一秒。就在周昰洛以為楊進還會繼續再說一些難聽的話時，電話那頭的楊進突然收斂了脾氣，“嗯”了聲後，回應道：“我加你。”
掛斷電話後，楊進的添加消息發來得很快，周昰洛也回應得很快，他直接把業主群里的視頻轉發給了楊進。
事已至此，沒有再繼續磨磨唧唧試探下去的道理，憋在心裡最後不得解的也只會是他自己，既然早晚都要問清，何必要糾結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