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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人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冷氣幾乎要實質化,小葵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嘩啦嘩啦
手腳上冰冷的束縛感直擊天靈蓋,鎖鏈一端繞住了少女的手腳,另一端牢牢地嵌入了牆內,她被限制了行動。
相關的記憶從腦海里冒了出來,小葵有些跳腳。
“夏油傑你什麼意思!打擊報復啊!”
夏油傑細長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哦?不喊夏油教主了嗎?還以為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呢。”
嘔吼,一不小心掉馬了,小葵不自在地咳了咳,“那你也不能把我鎖著吧!我沒惹著你吧!”
“你沒惹我?”夏油傑嘴角勾了勾,似是嘲諷,“昨晚和悟在我面前親的難捨難分,都快把我這個苦修的教主氣出心臟病了。”
小葵頓時偃旗息鼓,臉也紅地熟透了,一半是羞惱一半是尷尬,“那你也不能鎖著我,快點給我解開。”
“不解,解了你就跑了。”夏油傑回答的斬釘截鐵。
小葵嘴角抽了抽,夏油傑倒是很了解她嘛,不過這個姿勢真的是太羞恥了,男人還靠得這麼近,她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紫羅蘭藿香。
熟悉的香味並沒有勾起小葵的回憶,過去的終究已經過去了,而夏油傑現在這麼做無非是想與她修復關係,但這隻讓她覺得很尷尬。
隨著時間的流逝,小葵逐漸沒了耐心,慌不擇言地開口。
“你鎖著我到底想做什麼呢?我告訴你,沒用!”
但隨後她也怔住了,因為這話有些傷人。
而夏油傑像個雕塑一樣靜立在原地,黑暗中,高高在上的教主大人竟然有些脆弱。
小葵也有些後悔,她不是故意的,剛想開口,門忽然就被打開了。
一個嘰嘰喳喳的聲音響了起來,是相田麗子,她一邊進門一邊拉開關的嚴絲合縫的窗簾。
“小葵,你好點沒?你昨晚回來那樣可真把大家嚇到了,對著夏油教主又啃又咬的,我們拉都拉不住,只能用鏈子把你先綁起來了。”
身後的人半天都沒回話,相田麗子有些疑惑,回過頭才發現不對勁。
臉色緋紅的少女正和禁慾的夏油教主待在一起,挨得很近,沉悶的空氣有些別樣的氛圍,暗涌流動。
相田麗子覺得有些尷尬,支支吾吾地道了歉,立馬鞠了個躬沖了出去,還砰的一聲帶上了門。
小葵:“......”
她頓時覺得頭很痛而且還很尷尬,自作多情地以為是夏油傑把她綁在這,其實是自己定力不行。
照相田麗子這麼一說,夏油傑的脖子上確實好像有那麼一些奇怪的印記,像花兒,又像草莓,星星點點,還挺像藝術品的。
但再加上夏油傑的教主身份,清心寡欲的教主染上紅痕,宛若聖潔的天使被拉下了神壇,沾上了世俗的欲望。
小葵的思維飄到亂七八糟的地方,隨即愧疚湧上心頭,她不好意思地咳了咳,“那個,你怎麼不和我說啊,不好意思啊。”
但夏油傑像是沒聽到,暗紫色的眼眸垂了下來,一路摸著冰冷的鎖鏈,來到少女的手腕,想要觸碰卻又縮了回去。
“小葵。”
“嗯?”
“小葵。”
“幹嘛?”
“小葵。”
“你倒是說喊我幹嘛!”
他的語氣沉悶地像是夏夜的雨,一下又一下,低低呼喚著。
“我後悔了。”
小葵也沉默了下來,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忽然就讓整個空間的氛圍沉寂了下來。
她不知道他是對什麼後悔,對過去的偏執,還是對過去的美好時光,亦或是對她的死亡。
但就算他上周目沒有偏執的認定他的大義,她也是註定要死亡,註定要完成自己的目的。
“沒什麼好後悔的,都過去了。”少女輕嘆,“我的死,是我心甘情願,我不怪你。”
沒有恨,也就意味著沒有愛,只剩下白開水般的平淡。
夏油傑頓在原地,面色蒼白。
是啊,都過去了,悲傷過去了,死亡過去了,大家悲慘的命運也都過去了。
可是為什麼快樂也過去了,只有後悔過不去呢?愧疚也過不去呢?
夏油傑感覺自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被困在夢魘似的回憶里。
一向高高在上的教主平靜地坐在原地,袈裟下的手卻止不住地顫抖,偽裝著平靜。
小葵嘆了口氣,終究是忍不住給了他一個輕輕的懷抱。
“夏油哥哥,我真的不怪你。這些年你做的很好,沒有人死掉,真的辛苦你了。”少女一下一下拂過他柔順的長髮,像是在安慰小朋友那樣。
禁錮著內心的枷鎖忽然鬆掉,一陣暖流綿綿流入心間,夏油傑忽然很想落淚,忍不住收緊了力氣。
“就讓我們再一次成為親密的朋友好嗎?”少女輕聲安慰他。
那嗓音里有包容,有疼惜,唯獨沒有愛意。
夏油傑沉默了半晌,加緊了這個擁抱,“好。”
有些事情,跨越不過去,停在這裡,就很好了,他又不是那種拿不起放不下的傢伙。
*
距離鳥取海島之行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這次荒誕的咒靈事件也逐漸平息了下去,隨著暑假的來臨,青少年們出來浪的心思又蠢蠢欲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