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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冽抱著手臂側身靠在牆上,冷聲冷氣地問:“你們為什麼不復婚?”

  程希覺低眼看著顧漸寧靜的側臉,輕描淡寫地說:“因為我沒有求婚。”

  “……你不向小顧求婚?你讓叮叮噹私生子?”蔣佩清氣得不輕。

  第二輪的全家批判程希覺會議即將開啟,顧漸向下躺了躺,靠在程希覺溫實有力的胸口,望著含著奶瓶嘬奶的叮叮,不徐不疾地開口:“不能怪他沒求婚,因為我沒想好。”

  暴風雨戛然而止。

  老爺子慍怒的神色褪去,乾咳幾聲緩解情緒,話鋒一轉說:“婚姻大事不能著急,你們兩個多多相處磨合,希覺你好好照顧小顧,在事業上多多幫忙,感情是培養出來的。”

  蔣佩清恢復了平時溫柔端莊的樣子,輕聲細語地說:“人說婚姻是做墳墓,你們剛離婚沒多久,千萬別著急復婚,先培養感情最重要,再談上幾年戀愛,等叮叮長大了還能給你們婚禮當花童,多有趣……”

  “我就知道你不會為他停留。”蔣冽嘴角揚起來,眼底光芒堅定發亮。

  程希故作失落地嘆口氣,佯裝酸溜溜地說:“太太,看看這區別對待,我還以為你才是程家的兒子。”

  他心裡比誰都高興,甚至覺得做得不夠好,若是顧漸親生父母負責任,早已衝上來譴責他害慘自己家的寶貝,哪能這樣其樂融融地相處。

  天色蒙蒙亮起,鬧騰了半晚上的叮叮終於躺在顧漸的懷裡睡著了,夫妻倆拉著蔣冽關上門,病房留給嶄新的一家口相處。

  床頭開了一盞橘色的檯燈,溫暖的光線傾瀉而下,照著顧漸鬆散的黑髮和眉眼,像鍍上一層淺金色的聖光,程希覺屈身蹲在床邊,手臂壓在床沿上,削直的下顎抵著手臂,目光在顧漸和熟睡的叮叮之間門來回浮動。

  顧漸戳下叮叮鼓圓的臉蛋,壓低聲音說:“他看起來沒超聲波圖像里那麼丑。”

  程希覺嗓子無聲地發笑,“像你怎麼可能不好看?”

  顧漸湊過去聞聞嬰兒身上焦糖似的甜香味,“他聞起來真好吃,你聞聞看。”

  程希覺挽起襯衫的袖子,脫下手腕上腕錶和冰冷的袖扣,手掌托到毯子下輕而易舉將叮叮抱入懷裡,低頭仔細聞了聞,“沒你身上的味道好聞。”

  顧漸盯著他看,有氣無力,又有點兒懶的語氣問:“讓你一天不說騷話,你是不是得憋死?”

  程希覺無辜地看著他,“我說的是實話,你身上味道很純很正,聞了讓人血脈僨張。”

  顧漸翻他一眼,哧笑說:“你血壓高。”

  “自己把衣領剝開,讓我聞聞你。”程希覺伏低身子湊過去要在他頸窩裡深嗅。

  顧漸推一把他的臉,鼻子深呼吸一口氣,“我好像聞到騷味,是不是你身上的?”

  確實是有騷味,但不是程希覺身上的。

  程希覺手裡突然濕熱一片,襯衫的胸口一坨濕漬,兩個人對視一眼,他把呼呼大睡的叮叮擱在床邊,剝開濕潤的毯子,那小玩意像水槍似的仰射在程希覺整潔的襯衫上。

  叮叮真是個好寶寶,一生下來會給爸爸出氣了。

  顧漸笑到扯得傷口疼,立即壓著笑意,目光融融地望著程希覺的狼狽樣。

  程希覺一絲不亂,左手托起叮叮圓乎乎的屁股,抽了寶寶濕巾擦得乾乾淨淨,有條不紊地套上紙尿褲,揉了毯子扔在髒衣籃里,重新拿了毯子裹上叮叮,全程左手紋絲不動,穩得如同十年雕工的老師傅,叮叮沒有任何的察覺,就已經完成了全套的流程。

  他把叮叮輕輕放到顧漸身邊,脫了襯衫撂在一旁,光著矯健的上半身,勻稱肌理線條在光下清晰分明,伸手攬過顧漸的肩膀,另只手依舊抱著叮叮,低沉地輕笑:“我練左手就為了今天這一刻。”

  第54章

  落地窗外天邊露出一線金光,冬日的晨霧茫茫瀰漫,凌晨的病房很安靜,叮叮在睡夢裡吧唧著奶濕的嘴,濕噠噠的聲音馨甜。

  顧漸鬆弛地倚靠在程希覺懷裡,聽著節奏有力的心跳,抬眼盯著流暢鋒利的稜角,溫暖的燈光披在一家三口的身上,他空無一物的心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

  這種充實感的力量格外強勁,他腹部剛割了一道口子,手背上扎著止痛針,臉色白得像紙,虛弱得如同咩咩叫的小羊羔,可一種旺盛的生命力從溫熱心口順著血脈流淌到四肢百骸,令枯萎衰敗的玫瑰重生,令漆黑的深夜露出明亮曙光。

  現在肉/體上的顧漸柔軟無力,但心靈上他所向披靡。

  直到程希覺抬起他削瘦的下顎,認認真真地問:“你想好叮叮的大名了麼?”

  顧漸瞥他眼,漫不經心地垂下眼,疲倦地打個哈欠。

  程希覺太了解他了,輕捏一下他臉頰上的溫膩的軟肉,“你不會沒想吧?”

  “……困了。”顧漸換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裡,閉上眼睛,呼吸均勻綿長,似是真的睡著了。

  程希覺清楚他在裝睡,但拿他沒招,將叮叮放到兩個人中間的床上,摟著顧漸慢慢躺下來,不願閉上眼休息,他要好好享受這一刻。

  *

  幾天後,顧漸的傷口逐漸癒合,能下床慢悠悠地走,昂貴補品當飯吃總歸有點作用,程希覺推來一輛輪椅,給他戴上羊絨帽子,裹上厚實的羽絨服,每天中午推他出去花園裡,曬曬冬天的太陽,有助於儘快恢復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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