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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我的意料,溫虞之被帶走了。
我們從魔域出來,卻是中了圈套,宗族勢力滔天,其他三族瞞著沈家早已暗中尋得魔域入口,就等一個伺機問罪溫虞之。
溫虞之面上帶笑,實則眸底漆黑如墨,沉的要死,那些人似乎也想將我帶走,溫虞之問他們難道要得罪千年難一遇的蒼生道子?
那些人有些猶豫,卻還是想將我以擅闖魔域,與魔為伍的罪名帶回去再做打算。
溫虞之卻忽然動了怒,竟然不知從何處引出威力極大的靈氣,猛的震懾住了身邊這些人,她說,若再執著於她,你們便未必能將我帶回去了。
我不明白,若她能脫身又為何寧願跟她們回去呢。
幾個人被鎮住了,沉默了片刻,將溫虞之帶走了。
明日是學堂決賽,溫虞之本打算一舉取勝拿到那顆珠子的,我猜測,想必對魔域那個人有效。
我有些分神,步如練也發現了,她問我是不是不舒服,還問溫虞之去哪裡了。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關於魔域的事情,她卻問我是不是溫虞之帶我去魔域了,原來她也知曉此事,我還沒來得及問,她便慌亂的抓住我的手。
她說,溫虞之昨日對她說,宗族想必已經抓住了她的把柄,她想帶我去一趟魔域。
溫虞之還囑咐他,若她回不來,便讓我代替她的位置,和步如練他們參加決賽,贏得那顆珠子。
……我心中大駭,溫虞之竟是又徹底算計了一番,把我,把步如練,還有宗族的舉動都算了進去。
我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對因她利用我的所生的怨多,還是擔心她能否無恙的憂多。
第八頁。
我拿到了那顆珠子,靈氣纏繞,充滿生機,果真帶著渡眾生的氣息。
我想我大概是要去一趟魔域的,無論是印證我的猜想,還是……因為她。
……
洛九思卻忽然來尋我,我無心見她,如今溫虞之下落不明,本想讓她離開,她卻又問了我一遍那個問題。
蒼生劍譜,你到底練了沒有。
我煩心的很,直接諷刺問她,難道堂堂潮靈宮也妄想習得蒼生劍道。
她卻說告訴我,當年蒼生劍道,是溫虞之給我的。
我欲再問,她卻說若我想知道,便帶著珠子去魔域。
我去了,將珠子帶給他,他醒了,也告訴了我當年的真相。
如此真相,難怪洛九思再三問我是否習得蒼生道。
想必,我這輩子也無法學成此道,悟蒼生而成神了。
——
姜矣再翻一頁,已然無字。
一下子看了這麼多信息,她心中仿佛萬縷絲線纏繞,無比凌亂,如何也解不開。
她注意到記事簿旁邊還有一個盒子,她打開看,一枚散發綠色靈氣的珠子躺在中心,想必是那個獎勵。
原本她以為,只需要每日按照記事簿上所寫的去做便夠了,沒想到水玄鏡不願意她去一一經歷,反而直接跳到了半月之後。
不知是因為那夜沈潮生喝醉酒之後,忽然說的那一些話,讓這幻境察覺到了不可控因素,還是姜矣所做的事偏離了軌跡。
姜矣如今無暇顧及這些,只能根據記事簿上寫的,來推斷究竟是何發展。
溫虞之帶姜縱月去了魔域,回來時卻被宗族帶走了,學堂測試結束,珠子在她手中。
俺這幾日的推斷,今日將要發生的事,大概是最後一頁寫的那些。
她要等季鳶和來找她,隨後去一趟魔域。
於是姜矣從正午等到了傍晚,
忽然看著天邊紅的發燙的落日,宛如通天神火將蒼生燒盡,姜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的站了起來。
她不該等季鳶和來,季鳶和並不知曉當年的事,她應該先去魔域。
是這如山的信息擾亂了她的思緒,讓她躊躇不決,只能依照記事簿上所說的執行。
幻境通過這樣來侵擾她的思維。
姜矣不再多想,她拿起桌上的錦盒,前往記憶中提供的魔域入口。
……
姜矣邁入魔域,這裡果真和姜縱月所述無二,除了荒蕪還是荒蕪,放眼放去空蕩又死寂,簡直令人難以呼吸。
姜縱月尚未學習劍譜,所以她只是以普通凡人的觸覺感官接受魔域的。
可姜矣是真真切切學過連過蒼生道,儘管現在看上去不是她的身體,靈識卻早已與萬千魔息相抵,不斷抗爭,震懾靈息。
這魔域當真不好受,姜矣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擠壓扭曲甚至錯位了。
她在魔域繞了好會兒,才找到姜縱月描述的宮殿,也見到了那個男子。
男子的面色蒼白,幾乎能看到見皮膚下的所有脈絡,他的額前被長長的碎發遮住,擋住了大部分眉眼,唇也沒有血色。
他的頸上攀附著許多古老篆文,露出的肌膚上也有許多,這些篆文成暗紅色,與蒼白的肌膚剛好形成鮮明對比。
而他的身體四周被無數魔氣纏繞,呈現墨色霧狀,他似乎在被這些霧氣不斷侵蝕,
姜矣發現,他露出的眼尾是上挑的。
和沈潮生一樣的上挑。
姜矣忽然有了不可思議的猜想,她將帶著渡眾生神息的珠子去了出來,珠子飛向空中,隨即散發出許多縷靈力,這些靈力包裹住昏迷的男子,將他四周的魔氣壓下去幾分,仿佛在和這些魔氣爭奪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