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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談危面色不似剛才從容,知曉姜矣聽過那些劍魂的話後,也放棄了勸說她的打算,他取出一把普通的劍,仍用一副溫和的聲音開口道:“那便與我一戰。”
步談危的劍並無特殊,只是藉助邪陣凝聚的威力後,通身縈繞血氣,步談危挽了一個劍勢,猛然朝姜矣襲來。
姜矣凝神,提劍迎擊,兩劍碰撞後,周身掀起巨大的氣流。
姜矣的劍術,是自幼實打實練出來的,她清楚在劍的哪一寸使力合適,於是刻意壓腕,將對方的劍下壓三分,而步談危,即便沒有輕敵,卻仍不得不驚異於她的內勁,只好向後撤步收力,揮劍擋出麻勁,而後再度迎上。
步談危的劍招很亂,似乎是武功雜學,但每一招都用的很精湛,恰到好處的分寸,讓姜矣難以分辨,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幾曾何時,他也是劍道之中的佼佼者。
姜矣沉穩應對這些劍招,面上沒有半分慌亂,找盡機會拆召,如此百招,才感到有些吃力,而對方無虧損般湧現的血氣,令她眉睫顫顫。
如此拖下去不成辦法,她會輸。
她必須找到破綻。
無奈之下,她用了一招追念:“懷息。”
姜矣將劍上拋,隨機懷息劍化作數道靈光,俱朝步談危襲去,步談危靈脈虧損,即便有邪陣加持,召動劍本身就要運轉靈識,此時給他帶來沉痛的眩暈之感。
一個晃神,姜矣的劍氣將他掀翻在地。
“……”姜矣慢慢眨了下眼睛,由於靈息暴虐,她使用引訣的劍法會給自身帶來不適,使她的意識也稍有遲緩,就在此刻,姜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心,覺不妙,正欲轉身,卻被一劍刺入肩胛骨。
她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只感到肩上傳來鑽心的痛意。
姜矣。咬牙已見後,步談危抽開劍,後退兩步,說:“反應很快,但靈息虧損太快,實在難成大器。”
步談危以為姜矣的靈息短淺,只夠用一招劍訣,便難以支撐。
姜矣閉了閉眼,忍住傷口的不適,艱難與他對招。
但邪氣入體,和姜矣本就暴虐的靈息發生反應 使她連連敗退,處於下風。
步談危的劍有幾次劃上她的後頸,卻被她堪堪避開。
姜矣感覺頭腦愈發昏沉,傷口失血過多,體內紊亂,她知道自己隨時要倒下了。
她被步談危的劍柄打在地上,到難以起身的程度,最終強忍著痛苦,艱難的扯出一句話:“懷息,萬,仞,關。”
第5章 佩劍
步談危以為她在開玩笑,說:“萬仞關是一代劍道絕學,靈道巔峰之人都不敢輕易嘗試,因為需要大量的靈息,即便你劍術精湛,卻支付不起強大的靈息。”
可下一刻,他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快,快過閃電之光,無數劍刃翻天地向他襲來,不似方才那般,雖然姜矣倒在地上,肉身體無法動彈,但此招所釋放的威壓讓他難以支撐。
剎那之間,步談危來不及躲閃,更來不及震驚於姜矣突如其來的強大靈力。
他被靈氣打到方台上,石台盡碎,邪陣也有片刻薄弱。
姜矣一點點起身,只覺得渾身都在疼。
一招萬仞關,使姜矣擊敗了步談危,卻也付出慘痛的代價,痛意如潮水湧來,鑽入她的血液,靈識中有無數聲音在叫囂,令她更加痛苦。
像是下意識的動作,姜矣抬起手,靈劍懷息回到她手中,她啟了啟唇,斷斷續續說:“萬……仞……”
若有旁人在場,便會看出她的意圖。
她想再使一招萬仞關,將他徹底滅絕。
就在此時,一股清涼的靈力托住了她的手,一道女聲傳來:“小姑娘,你若再用一次,亦會香消玉損。
萬仞關本就不是尋常人可以使動的,需要靈力的劍訣又與姜矣的靈息相排斥,再次使用,她也會因靈力枯竭死在這裡。
姜矣撐著劍站了起來,月光照在她身上,她的體格本來就清瘦,一身素衣上有很多殘破的血跡,面容也十分不堪。
她覺得痛極了,她的眼睛沒有轉動,好似還沒有恢復意識。
她站了許久,一滴淚從她眼中滾落,不由自主,不受控制。
有一股靈力輕柔地為她拂去淚,那道女聲又開口,帶了些憐惜:“不要哭。”
靈力緩緩化作人形,是一個紅衣美人,她指尖輕點,那把方台上的黑色巨劍便飛至她的眼前。
她對著巨劍嘆息道:“許久不見,你竟也如此不堪。”
接著她的目光看向姜矣,溫柔的說:“曾經我也見過那個人用過萬仞關。”
她的目光有些久遠,又對姜矣道:“你叫姜矣,對嗎?”
姜矣仍然是一副垂淚的表情。
她從未感到如此痛楚,感覺骨頭碎了滿身,許多變數的產生讓她喘不過來氣。
紅衣女子十分憐惜,指尖翻轉,巨劍化作尋常大小,緩緩飛到姜矣面前。
姜矣看著輕而易舉破除的禁制與眼前的劍,才緩緩回神,看向紅衣女子。
她的模樣迤邐,眼眸純淨,眉尾平收,是十分標準的美人。
她的長髮大部分被挽在腦後,留了一部分披在肩側,紅衣上繡有虞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