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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水寒皺著眉頭看向身後的蕭恆:“現在是白日,不該我們當值,所以你不用跟在我身後形影不離。”
蕭恆卻依然笑嘻嘻的:“我這幾日與你一起輪值,發現合作很是默契,不如我去跟院士說說,把我們調一起如何?”
莫水寒一邊低頭看手上的書稿,一邊淡淡的回道:“承蒙蕭大人錯看,下官初來乍到,只能應付簡單的校對差事,實在不敢高攀。”
蕭恆的目光落在莫水寒那張精緻冷清的臉上:“你知道嗎,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莫水寒頭也不抬的挑挑眉:“是嗎?”
蕭恆眼中閃過一絲回憶:“她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莫水寒的手一頓,低下頭壓抑住眼中強烈的恨意,然後才含笑抬起頭:“那她人呢?”
蕭恆神情中猛的湧上一陣強烈的痛苦,聲音里也含了明顯的苦澀:“她死了,被我害死了!”
莫水寒“哦”了一聲,不感興趣的又低下頭:“所以蕭大人是把我當作了你那位故人的替身?”
蕭恆從回憶中抽離,低下頭俯視著莫水寒的臉龐:“我不是把你當作她的替身,我是覺得你跟她很像,不只是長相……有時我甚至想,是不是她回來了?”
“啪”一聲,莫水寒重重將筆拍在書桌上,抬頭冷冷的看向蕭恆:“蕭大人,不知下官哪裡得罪了您,您要拿我比作死人?”
“她不是死人!”蕭恆瞪大眼睛,情緒激動的怒聲吼道:“在我心裡,她一直活著!”
周圍的同僚都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劍拔弩張的兩人:就說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蕭大少爺怎麼可能從一隻老虎變成家貓?
莫水寒毫不在意他的怒氣,依然態度冷清:“那也只是在你心裡,我與她素不相識,蕭大人拿我們作比,既是對她的不敬,也是對我的冒犯。”
說完也不理會蕭恆的態度,拿起桌上的資料遠遠走開了。
蕭恆又氣又怒,偏偏又對著那張熟悉的臉龐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怒氣沖沖的沖周圍吼道:“都看什麼看,不用忙嗎?”
其他人噤若寒蟬,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
莫水寒走了之後,九公主越想越覺得不對:他該不會真的躲著自己吧?
又怕莫水寒騙她,背著自己出去找其他女人,於是偷偷讓下人跑去翰林院打聽,翰林院諸位大人見是公主身邊的人,也不敢隱瞞,將莫水寒每日的行蹤如實相告,當然連同白日裡他與蕭恆的爭執也同樣告知。
九公主知道莫水寒每日乖乖待在翰林院,並沒有陰奉陽為,心裡踏實了不少,可是此舉卻傳到了聖上的耳朵里,聖上不由皺起眉頭:“他們兩個又鬧矛盾了?”
宮人不敢隱瞞,將自己打聽到的關於九公主不讓莫水寒進屋,還澆他涼水,莫水寒又賭氣跑到翰林院不回家等等事情全說了。
聖上頭疼的捏捏眉心:“這倆小祖宗,就沒一天消停的!”
楚貴妃正在一旁伺候聖上,聞言有些生氣:“這個狀元郎,真是不知好歹,九兒乃是金枝玉葉,他讓著些怎麼了?”
聖上推開她的手,走下軟塌:“話不是這麼說,九兒也確實胡鬧了些,怎能潑自己駙馬冷水?她雖貴為公主,可那狀元也不是外人,她身為妻子怎可如此不尊自己的夫君?”
楚貴妃柔柔一笑,又走到聖上身後給他捏肩膀,說些其他的趣事逗樂,覷見聖上臉色好些了,這才問:“可我們也不能眼看著九兒受冷落啊,陛下,九兒雖不是臣妾所生,可也是皇后娘娘與臣妾一手養大的,她被駙馬如此冷落,臣妾看著心裡多難過……”
聖上見她說著說著居然掉起眼淚,趕緊轉過身拿起她手上的帕子,一邊擦眼淚一邊哄:“瞧你,怎麼說著說著還哭了,朕也沒說不管啊,那九兒是朕最疼愛的女兒,朕能看著她受委屈?”
楚貴妃任由聖上給自己擦淚,聲音有些嬌嗔:“臣妾身邊就只養了九兒一個,見她受委屈心裡就像刀割一樣,陛下,您可一定要給九兒做主啊!”
聖上嘆道:“也是,九兒從小嬌生慣養習慣了,這個駙馬也委實不像話!”
夜裡莫水寒又與蕭恆一起當值,身邊有外人,莫水寒也沒辦法休息,閒來無事只能拿出一本書打發時間。
蕭恆見莫水寒一如往常般不怎麼搭理他,想到自己今日又惹了他生氣,於是走到外間的爐子旁泡了兩杯茶,又拿了些自己帶來的點心一起放在莫水寒面前。
莫水寒不解:“這是幹嘛?”
蕭恆笑道:“白日裡不是冒犯了你嗎?這是賠罪。”
莫水寒不在意的笑了笑:“蕭大人客氣了。”
蕭恆見他又低下頭開始看書,伸著頭也看了看,隨機不感興趣坐回原位:“你很喜歡看書?”
“還好。”莫水寒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眼睛始終沒離開書本。
蕭恆換了個話題:“九公主最近……似乎在打探你的行蹤?”
“知道。”莫水寒坦蕩的點頭。
“你不在意?”
莫水寒抬起頭:“在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