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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泊言站在門外，苦笑一聲，然後把耳機丟進了旁邊兒的垃圾桶。
等他換好衣服出去，趙泊言已經離開了，他下樓看到了門口拎著行李箱的朱晶晶，朱晶晶說：“已經退完房了，等了你十分鐘。”
“有點兒事耽誤了。”顧璟一接過朱晶晶手裡的行李箱，打開車門，看到了裡面坐著的宋濯。
“你怎麼在我們車上?”顧璟一納悶問道。
“他非要…宋老師說臨時搭一程。”朱晶晶是一點兒也不願意宋濯蹭他們的車一同去機場，可是人都開口了，也沒辦法。
“你助理呢?你車呢?你也回去?”顧璟一三連問。
宋濯清雋的線條在車內燈光下染上一層模糊意，更是好看，他溫吞開口：“助理老婆要生產提前走了，我問了你助理機票的事，讓她順手幫我也訂了。”
宋濯眸眼換了方向，看向朱晶晶：“錢夠吧?”
朱晶晶笑容勉強：“夠了，還多了三百。”
她才不想跟宋濯這位哥坐在後面，於是去了副駕駛，連自己藝人都不打算管了。她給撤下擋板，打算隔開他的聲音。
顧璟一知道朱晶晶本意，也就沒管。
宋濯想了想，發現沒全部解除顧璟一的疑惑，於是補充說，“我也要趕回去，明天貓過生日。”
顧璟一把行李箱放到後面，坐上車驚訝說：“你家貓都過生日啊?”
這他媽的比他這個大活人過的都有儀式感，給一隻黑貓過生日，怎麼，要讓他成黑貓警長那樣的?
顧璟一想到這兒，差點兒笑出聲，於是說：“你看過黑貓警長嗎?”
他等了幾秒，察覺這人沒說話，於是就看向宋濯。
發現這人臉色比起之前，更差了。
眼裡像是覆蓋了一層霜，眉頭皺著。
顧璟一愣怔道：“怎麼了?”
“你去哪了?!”
宋濯突然一句，聲音是怒的，咬著牙說出來的。
他一把拽過來顧璟一的手，燈光下，兩人都清楚地看到了那一圈還沒來得及消下去的淺紅，“誰弄的?”
宋濯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鬆開顧璟一的手，然後瞥了他一眼：“趙泊言是個alpha。”
顧璟一身子一僵，他沒想到趙泊言的信息素還沾染在他身上。
他剛才已經在化妝室噴了點兒香水遮蓋了，他的本意是瞞過朱晶晶這個alpha，可是他沒想到宋濯在車上，而且，宋濯不是一般的alpha，瞞不過他。
“顧璟一，你一次都沒聽過我的話，你真的很難管。”宋濯不看他，扭頭盯著窗外變換的街景，街景太繁雜，擾得心煩神經煩，於是闔眼。
“真不知道前些年，我沒跟住你的時候，你怎麼過的。”
他又想到了顧璟一大學時候沾花惹草的行為，氣得心口發悶，像是被成噸的海草噎住了一樣。
顧璟一深吸口氣，冷靜下來，心裡也是複雜得要命，再冷靜還是沒組織好語言，忙著去勸眼前這生悶氣的人：“你聽我說，趙泊言就是來化妝師拿個耳機，就一副耳機，化妝師隨手放在我那屋的桌子上了，然後今天這件事他有點兒生氣吧可能。”
“他就急了，拉了我一下，我沒怎麼跟他說話，我說滾了，我說…”
“你說滾了?”宋濯聲音暗啞，睜開眼從車窗里很仔細地辨別著顧璟一的倒影。
“對!我還說以後沒關係了，我已經把他拉黑了。”顧璟一從口袋翻出手機，然後利索地刪掉了趙泊言這個人，趕緊遞給他，“你看微信，沒這人了。”
宋濯呼出一口悶氣，接過手機，翻了會兒，然後又退出了微信界面，在手機上隨便兒點了兩下，轉過頭，把亮著屏幕的手機放回顧璟一手裡，挑了挑下巴：“嗯?”
顧璟一看了眼，手機界面停在了通訊錄那裡，上面寫著「師兄」。
顧璟一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然後手上還是聽話地刪除了這個聯繫人。
顧璟一覺得宋濯這情緒，就像是那種莫名地占有欲，比朋友強點兒，畢竟是個給流浪貓過生日的人。
可惜，可惜沒人懂他。
“過來，我咬一口。”
宋濯聲音又復如初，這場脾氣來得快去得快。他好像是多捨不得發脾氣一樣，好像是多珍視什麼一樣。
他其實，只是想把破碎的瓷釉拼湊得再漂亮一點兒。
顧璟一總會被這聲音魅惑，望著那雙深邃的眸子，克制不住地靠近了他一些。然後做出了個曖昧的姿勢，綜藝遊戲裡那樣，勾住了宋濯的脖頸。
兩人都默許了現在，默許了那微微越界的舉動。
卻又隱蔽了自己最真實最原野的性情。
因為害怕對方是不願意的。
在洶湧的愛意里，人往往都是小心翼翼地，試探，懷疑，否定自己，再試探，再懷疑，再度否定自己，如此反覆，直到某個突然的節點到了，他們才敢逐浪奔跑。
信息素的融入，破開的皮肉，濕軟的唇舌，從裡到外，無不把身下人的外殼都縮減到無影蹤了，外面是通透的光暈，裡面是浪潮的翻湧。
顧璟一沒說要輕點兒，宋濯好像把悶氣發泄到這上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