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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糟了, 十五塊錢沒了。”
宋濯說：“你是心疼十五塊錢, 還是心疼我買的那個發箍?”
顧璟一稍稍斂了斂眉：“有什麼區別?”
“沒區別。”宋濯沒有給顧璟一又要暴躁跳腳的機會, 因為宋濯一抬手，顧璟一就看到了那個限量版的雪兔發箍。
他就納悶了, 怎麼發箍在宋濯手裡, 感覺每次找不到的東西, 都在宋濯那裡，宋濯…別是個盜賊。
高中他找不到試卷的時候，也一直懷疑是在自己的同桌宋濯那裡。
可是宋濯那時候死不承認，顧璟一不信, 把人家整理得乾淨的書桌糟蹋的一團糟。
結果試卷就在腳底下，還被他踩了兩個大腳印子。
現在他又要回到那個時期了, 疑心宋濯是個神不知鬼不覺的盜賊。
宋濯看顧璟一目光呆散，於是解釋道：“你在鬼屋撲進我懷裡的時候, 發箍, 也掉在我懷裡了, 怕你又要弄丟，就先替你拿著了。”
“什麼叫替我拿著，本來就是你買的，我還說我的頭替你拿著呢。”
顧璟一嘴巴微張，語氣不爽，然後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宋濯，不知道這動作有什麼含義，好像只是在宣洩剛出鬼屋的恐懼以及…不服氣。
怕是「撲到懷裡」這四個字點燃了他不服氣的剛硬的男人心。
“那…”宋濯故意放輕了聲音，盯著顧璟一含在軟唇內隱約顯露的齒尖，“你再幫我戴一下?弄丟了我也心疼。”
顧璟一心一橫，再一冷，嘴一抿，頭一抬：“戴什麼戴，我最多幫你拿著。”
說罷，冷冰冰從宋濯手裡奪走了那限量版雪兔發箍，就是不戴，就是在手裡把玩那兩隻兔耳朵，力氣使得重，兔耳朵上鑲的亮晶晶雪花都要被薅掉了。
就這一個發箍，至於這麼寶貝?到底誰心疼那十五塊錢?一萬塊的內褲都捨得買，怎麼十五塊錢的兔耳朵就捨不得丟?
傻比。
“二位，那我們幾個先走了!”周明軒跑過來說，“真不跟我們一塊再去唱k?”
“真不行了。”顧璟一指了指園區外，“我公司的車還在外面，剛忙完就把我送影院去了，回去睡覺了累壞了，你們玩。”
“那濯哥怎麼個情況?”周明軒笑了笑，“你倆不會偷偷去玩吧。”
顧璟一佯裝踹了周明軒一腳：“玩狗屁啊玩玩玩，你腦子裡都是漿糊吧。”
“行行行，那我們先走了。”周明軒落荒而逃，怕顧璟一真踹上他。
顧璟一肩膀輕輕撞了下宋濯：“走吧，坐我公司車。”
一回生二回熟，顧璟一輕車熟路摁了電梯十七樓，上次來記得可清楚，在狹小的電梯空間內他只敢盯著那閃著紅光的數字17。
宋濯插科打諢說：“顧璟一的記性還不錯。”
他冷笑一聲，余給宋濯半分視線。
“從今往後，別叫我顧璟一。”他不知道那根兒正常神經搭錯到中二線路上了，閉合開關通了電，極其順暢而又一本正經地說了是個讓人慾罷不能的四個字。
“叫我顧哥。”
宋濯：“……”
“叫我顧哥。”他又重複了一遍，頗有聽不到這一句話不死心的意圖，像一隻兇狠的非洲大貓。
電梯門開，宋濯繃著臉出去，說了句：“顧哥。”
這兩個字瞬間讓顧璟一把今天去鬼屋和看了電影的顏面都找回來，心滿意足。
連腳尖都透露著嘚瑟意，輕晃晃的。
然後，他就突然不想去宋濯家裡借住了。
因為他緊繃的神經差不多已經鬆弛下來，小鬼惡鬼女鬼這些東西也沒什麼了，他現在格外信奉唯物主義。
顧璟一想，要不就算了吧，剛想開口：“宋……”
宋濯把一副拖鞋擺在他面前：“新買的，怎麼了?顏色不喜歡?”
顧璟一啞了聲音，低頭看，一雙樣式簡單的米白色拖鞋就這麼擺在地板上，他又瞧了兩眼宋濯的，這不是一摸一樣的拖鞋嗎。
然後暫時屏蔽了信奉唯物主義這件事，選擇當個主觀唯心主義者，漫不經心地說：“好看。”
“睡衣還是前幾天你穿過的那件，就放在主臥床上。”宋濯頓了下，補充說，“洗澡把頭髮吹乾，天涼了。”
“嗯，天涼了，該讓你們宋家破產了。”顧璟一說。
“那我破產了就去你家住吧。”宋濯倒是認真回應了他的話，卻又像下了鉤子。
“隨便你，愛來就來。”顧璟一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多了，他們的綜藝剛播出，微博網友應該都在討論誰是最終勝利者，想到這兒，顧璟一都不願意看了，免不了又被嘲笑一番。
他先去換上了睡衣，然後像被奪舍了一般，軟著身子骨慢慢走到沙發坐下，累壞了，想著歇夠了再去洗澡。
“我看看你傷口。”宋濯又提來了藥箱，眼睛睇向顧璟一手背處，骨節分明的那雙手搭攏上顧璟一的肩膀，力氣若有若無朝著一個方向推了推。
“轉過身去。”宋濯說。
顧璟一手背的傷口恢復差不多了，沒多大事，腺體處的也早就不疼了，幾天沒管，放著它結痂又脫落，不痛不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