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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

  “但我沒見過。”

  沈苫一時哽住,頭皮開始發麻,手指順勢從秦崢本就松松握著的掌心裡逃脫,可明明腳底都下意識加快了步伐的節奏,他最終還是沒能逃脫秦崢不緊不慢在他身後悠哉哉的輕聲呼喚:“慢一點,沈嘉映,讓我在看得見你的地方。”

  把自己從前的名字告訴他實在是一個巨大的失誤,但現在也已經來不及挽回了。

  沈苫站在高處轉過身來,揚著下巴,接近高傲地轉移話題:“你知不知道,布達佩斯根本沒有大飯店,那部電影的取景地實際上是德國的Görlitzer Warenhaus(格爾利茨百貨商店)。”

  他站得高,身高腿也長,松垮的仿古襯衫與身後鬈曲的長髮讓站在這座古老城市裡的沈苫實實在在的就像位真正的中歐王子閣下本人。

  秦崢在階下看著他,虛心回答:“現在知道了。”

  沈苫滿意地勾起唇線,繼續發問:“那你看過《布達佩斯之戀》嗎?”

  有關三人行、愛欲、戰亂與時隔數十年的,那首聞名世界的樂曲《oomy Sunday(憂鬱星期天)》是這部影片的創作背景。

  秦崢:“看過。”

  而且不止一次。

  沈苫:“有觀後感嗎?”

  說話的工夫,秦崢已經走到了和他一樣的高度。二少爺站在王子閣下身邊,謙遜地回答:“我希望你不要和Ilona一樣恃靚行兇。”

  “恃……”沈苫學舌失敗,坦白道:“我沒聽懂。”

  跟外國人交流就是麻煩。

  秦崢想了想,伸手摘下沈苫(早上從自己外衣兜里摸出來)的墨鏡,在物歸原主後,他看著沈苫的眼睛,用最簡單樸實的語句為小偷解釋:“你太好看了,我會被你騙得人財兩空,甚至性命嗚呼。我希望你不要。”

  “我希望你不要”的意思,好像是如果你執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

  沈苫皺著眉頭將目光放在了秦崢的嘴唇上——二少爺的唇形不像沈苫那樣飽滿、天然上翹,相反的它很薄,而且總是不開心地抿著,一旦張合,便會毫不留情面地說出一些讓人掛不住笑的刻薄話。

  但它現在又好像不是沈苫認知里的形狀了。

  那兩片親切又陌生的嘴唇在他的注視下動了動:“你在看什麼?”

  沈苫仍然眉頭緊蹙:“在看你是不是出門前用我外婆的洋槐蜂蜜塗嘴巴了。”

  不管塗是沒塗,下一秒,秦崢蜂蜜味的嘴巴便在他的注目中惱人地彎了起來。

  一直以來,喜歡沈苫的人太多,但事實上秦崢也從不缺少追求者。

  年輕英俊、帥氣多金、風度穩重、偶爾像個小孩、挑染過不止一次紅髮、喜歡什麼極少會表現出來但喜歡在室外看夕陽……每一條,即使有很多條旁人未曾得幸窺見,但僅憑第二條一條,他的身後便會擁有前赴後繼的狂蜂浪蝶。

  可這些年,沈苫似乎從未聽說秦崢有過哪怕一段值得說道的親密關係。

  明明像他這樣的情人秦崢同時擁有甚至是不斷更換地擁有十七八個都十分正常,但在他的手機里,卻好像真的只有“沈苫”這一個存在。

  對了,還不知道“沙皇”的手機通訊錄里,為沈苫存下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稱呼。

  眼前的長階很長,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盡頭。

  當漁人堡的輪廓漸漸出現在眼前,沈苫呼著氣,終於忍不住問出心底的困惑:“我聽說有很多人聲稱曾和你一度春宵,好了,你不要瞪我,我知道他們是在吹牛。但你對那些人有什麼想法,陛下?”

  “我寬恕他們,”秦崢面無表情地配合人設回答,“妄想是自由的。”

  沈苫扶著膝蓋要笑得岔氣了。

  制琴師先生平時的愛好是週遊世界,儘管他總是一副懶洋洋沒精神的樣子,但當真正徒步旅行時,他永遠都不會是掉隊的那一個。

  只是再老練的獵人也有失足的時刻,當他差點因重心不穩向前跌倒時,獵犬秦崢動作很快地扶上他的掌心並托起了沈苫的手臂,嘴上還在不依不饒且溫柔至極地說著些讓人聽起來感到怪怪的刻薄話:“當心些,石階可沒有床和我好跌。”

  “……”

  沈苫被他風度翩翩的胡謅驚訝得張大嘴巴,抬起頭,出自真心地發問:“你是不是在哥本哈根被什麼人掉包啦?”

  秦崢微微挑眉:“也許,那你更喜歡掉包前後的哪一個?”

  沈苫裝模作樣地蹙起眉頭,想了片刻幾秒便想通了似的舒展眉眼,大言不慚地回答:“小孩子才做選擇,我是大人了。”

  這才是沈苫最擅長把控的調情氛圍,他說話曖昧只留半句,大人要做的到底是“全都要”還是“全都不要”,他不點明,要別人去猜。

  但秦崢才不猜。

  “你比我大在哪裡?”他問。

  這還用說,年齡,年齡……年齡。

  沈苫狐疑地盯著秦崢平靜的神色,臉都不紅地問道:“你是不是開黃腔了?”

  秦崢點點頭,“嗯”了一聲。

  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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