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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什麼?我這下當真慌了神,抓起衣服就往頭上套,口裡急忙道:“你等等,我下來接你——”

  然後趕緊丟了手機,把床給理了遍,又漱口洗臉,抓了兩把頭髮就下去了。他顯然是剛從車裡下來,沒穿厚外套,我頗不好意思領他進了門:“家裡有點亂,你隨便坐。”

  “喝點什麼?”我站在餐廳開始忙活,一邊與他說話,“我聽安德烈說你周四會來,結果今天就到了哈?”

  他坐在沙發上翹起腿:“休兩天假,過來找工。”後又道:“水就好。”

  我給他端了杯水,坐下來:“那這幾天一直呆在莫斯科?”得了他點頭後,我又順勢問:“有住的地方嗎?”

  他說有的,公寓還沒到期。我點頭表示明白。此後便不知道說什麼,一時竟然無話。

  瓦連京垂著眼睛,吸了吸鼻子,終於開口道:“伊萬,”

  “嗯?”我立刻側耳。

  “我是來問你的,”他看起來很不自在,一個勁抖腿,“你有健康證明沒?什麼都好,抽血的單子也行。”

  我一下愣住:“健康——”隨即啞了聲,擠出個笑容:“有,你現在要看?”

  他垂著眼睛侷促地點頭,我便取來給他看,他一項項地看得很仔細,我在一旁故作輕鬆的樣子:“我沒有病,你放心。不然也不會不帶套了,沒那麼不負責。”

  他把報告還給我,簡短地道了謝,我看見他明顯如釋重負的樣子感到心裡纏作一團,但又自覺無任何立場感到不快。瓦連京喝了口水後就站起來,道歉說今天打擾了,他本該提早跟我說的,道別時又說明天見。

  我想起明天是周四,正是我推辭了的安德烈的酒局。我在窗台看著他走出單元門,步伐輕快,鬈髮伏動;我想他肯定沒有發現我這時還生著病,也不清楚我下周有重要的考試,更不知道我這一周想他想得來丟魂失魄——畢竟我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我根本不是特殊的那一個。

  第25章 爛攤子

  周四早上我咳嗽好了些,安德烈又來約我晚上去酒吧,我猶豫半天,最終還是答應了,只警告他說:“吃了藥,不陪酒;有考試,九點回。”

  他立即不干:“九點哪兒行,九點人還沒到齊!”扯了半天,他才終於同意放我午夜前回家。

  “老實說,”他鬼鬼祟祟眨眼睛,“你還是念著大哥,是不是?”

  我心裡煩,斜他一眼沒說話。他倒更來勁了,歪在靠背上翹椅子:“昨天哥找我要你地址幹什麼?”

  “要我地址?你給了?”我就猜到是他,一聲不響的,也不提前給我通報一聲。

  “怎麼,沒來找你啊?”他還有點失望,椅子腿嘭地落下來,湊上來悄聲問,“——你們到底有點什麼沒?大哥昨天要你地址好急,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們就見過那一面呢。”

  我想,你大哥早跟我攪和到床上去了。

  “沒來找我,”我不想多說,趕他走,“不說了不說了,我要讀書了。晚上怎麼走?我開車來接你?行,那你自己過去,我懶得再繞一圈了。”

  等到了晚上十點左右,我複習得頭暈眼花,安德烈一眾人已經催了四五個電話了,連忙換了衣服往酒吧趕去。到了之後安德烈帶我進去,一圈招呼打完,唯不見瓦連京,我忍不住嗤笑一聲,也不知在笑誰。

  安德烈遞過來瓶酒,我搖頭擋了回去,他舉到自己嘴邊喝了一口,說:“剛剛大哥還在的,九點半的時候走了,所以我才一個勁給你打電話叫你快點呢。”又嘀咕:“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早約好喝酒的,沒坐一會兒就要走。這幾天他都奇怪得很,老是匆匆忙忙的。”

  我聽完很不是滋味,這怎麼看起來都像是在躲我,可是若是要躲我,他昨天為什麼又要說“明天見”?我諷刺地想到,我此刻之所以坐在這個地方,正是因為他這句明天見;然而我沒料到的是,他這句明天見,竟是一句謊話,一句客套話。我被他耍了。

  “興許是有事。”我答道,轉頭就與他們玩起牌。他們玩牌輸了的喝酒,我便在一旁起鬨說笑,與平時並無二致,就這麼一直過了兩小時,我看看表,對安德烈說:“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安德烈正興奮地嚷嚷,與另外幾個小青年哄鬧,見我要走,嘩地站起來將手裡的牌都扔在桌上:“不來了!我送伊萬去!”那幾個立刻不干,要逮他回去,恰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那幾個小青年便趁機過來拉拉扯扯,安德烈將手機扔給我:“替我接接!”

  我啪一下接住,定睛一看,又遞了回去:“恐怕只能你接。”他沒聽見,只顧著大鬧,於是我提高了聲調:“你大哥打來的。”

  他這才騰只手出來接了,說了兩句突然擺脫開那些小青年,疾步走到一邊,我眉間一跳,見他神色越來越嚴肅,口裡還十分恭敬地答應:“是,好的,沒問題。給您添麻煩了。”

  “怎麼回事?”我見他掛了電話,湊上去問。

  他已完全醒了酒,眉頭緊蹙:“伊萬,可能要借你車用用了。”隨即拉著我就往外走,一連串道:“大哥喝多了鬧事,把人家店砸了,砸完了躺在地上怎麼也推不走。那老闆認識我,叫我趕緊把人帶走,省得一會兒把客人傷了。這會兒借你車不要緊吧?你要是有要緊事,我就打個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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