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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儲水器?”首領伊瑪瞪著石桌上的兩個瓶子發呆。她已經是部落中年紀最大的人了,可是活了五十個年頭,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輕薄、這麼精美的物品,這是傳說中天神才能使用的器皿吧?

  眼看著莎娜把礦泉水拿起來展示,部落里的所有人,那些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臉都一起抽了口氣,伊瑪更是控制不住地伸出雙手在莎娜手下虛虛托著,生怕莎娜一不小心把這輕薄透明的美麗瓶子摔碎了。

  這時,莎娜卻一個用力,把手裡的瓶子狠狠擲在了石桌上,看著這一幕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為太過震驚以致於呆在原地忘了去阻止,而伊瑪臉上的怒火還沒消下去,緊接著又驚訝地發現,這個透明得像是用水晶做成的瓶子不但沒有被摔碎,反而在粗糙的桌面上彈了兩下,接著才骨碌碌滾到一邊。

  望著驚呆的眾人,莎娜這才解釋道:“那位商人說過了,這種瓶子怎麼摔都摔不爛,只有用火燒、用滾燙的熱水澆、用刀片狠狠地劃才會爛掉。讓我們放心使用。”

  不止如此,莎娜還取出了那兩袋麵包,當著所有人的面撕開了一袋,給部落里的每個人都分了一小塊。

  雖然在看到麵包撕開時,眾人就已經感覺到了那份柔軟,但等到真的送進嘴裡,這些飽受旱災和饑荒折磨的人才不由自主地呆住,臉上呈現出做夢一樣的恍惚神態。

  這……這真的是食物嗎?它簡直柔軟得像雲,甘甜得像蜜!

  “天吶,這一定是天神賜予的!”一個女人嗚嗚地哭了出來,這道哭聲驚醒了恍惚中的人,他們小心翼翼地咀嚼著那一小塊麵包,好久都捨不得咽下去,有的人甚至只沾了一點點就把剩下的藏起來,準備給外出未歸的家人品嘗。

  首領伊瑪並沒有比這些年輕人沉穩多少,她喃喃道:“這種名為吐司的麵包,讓我回想起了我的少年時光,那個時候……太陽是溫暖的,大地上充滿綠色……人們不用冒著危險出去狩獵,門口栽種的大樹就能長出食物……”

  現在回想起來,那真是傳說里夢想鄉一樣的生活,她從來沒有想過,在她回歸天神懷抱之前,竟然還能品嘗到少年回憶中才有的美味,不,這甚至遠比回憶匯總更甜美、更柔軟……

  伊瑪突然回神,她激動地握住了莎娜的手,“那位閣下,那位閣下是什麼人?”

  第5章

  莎娜被伊瑪的激動嚇了一跳,很快將自己對遲意深的印象說了出來,她道:“他說他是個商人,可以大量售賣給我們所需的食物和水。”

  伊瑪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她聲音低沉,“莎娜,大河已經快要枯竭了,現在的水和食物比黃金的價值還要高,什麼樣的商人能夠以這麼低廉的價格賣給你珍貴的淨水和食物呢?”

  聽見阿姆的話,莎娜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個啞巴,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剛剛被救時她的意志並不算很清醒,後來又因為太過激動和興奮忘記去思考,現在在阿姆的提醒下,她才驚駭地發現,無論是她遇到的那位商人,還是商人販賣給她的東西,都十分不可思議,這根本就不是人的力量所能達到的。這麼說……

  莎娜心裡有了一個猜測,卻根本不敢說出口,而這個時候,她的阿姆已經把雙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了祈禱的手勢,分外虔誠道:“這一定是天神派來拯救我們的使者。阿拉安忍受災難四十年,天神終於再一次眷顧我們了。”

  阿拉安在本地語言當中有世界、人類等意思,首領伊瑪祈禱完,嚴肅地對所有人道:“那位閣下既然不想暴露真正身份,那麼我們就把他當做一位普通的商人,將這份感恩放在心裡。”

  小河部落雖然人少,但慶幸的是所有人都十分團結,大家互相交換了遵守誓約的手勢,然後立刻根據首領的命令從家裡翻找出所有金幣,準備前往「商店」所在的地方與那位閣下進行交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群身上同樣用麻布衣服裹住、只露出臉和黑黃雙手的人衝進了小河部落,這群人至少有五百個,每一個都是高大的壯年大漢,額頭用藍色顏料畫出一條橫紋,他們是大河部落的人。

  這群人包圍住小河部落後,一個最健碩的男人走了出來,他是大河部落的首領巴斯,“聽說你們找到了水。”

  他兇悍的眼睛看向小河部落中央的一群老弱病殘,“在哪裡,交出來!否則我就把你們統統送到城裡!”

  莎娜臉色一白,巴斯說的是附近唯一一座大城,城主十分殘暴,每年都要獻祭不少人作為祭品祈求天神降雨,但最後那些人都會被割開血管放光血液,屍體拿去餵養沙獸,血液用來澆灌花園。是的,哪怕是這種經歷長久乾旱、所有人都在苦熬掙扎的災難之中,仍舊有人過著國王般的奢靡生活。

  小河部落無論是人數還是戰鬥力都比不上大河部落,只能由莎娜領頭,帶著他們去了遲意深的商店。

  她想,那位閣下以商人的身份降臨,還說明有大量的水和食物能夠出售,那麼他一定不會介意更多的買家,大河部落想要的只是水和食物,只要他們得到了,那么小河部落也就安全了。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然而莎娜沒有想到,當她帶著他們走到昨天那個地方時,那裡除了空蕩蕩的荒地,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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