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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開始告訴他真相,但理智又帶著混沌,最後讓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近在咫尺的少女。
這一刻的明悟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我……”
日向翔陽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突兀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語,於是他L立刻便緊緊閉上了嘴,原本伸出的手也如同觸電般猛地收了回去。
他從那種模糊又隱約明悟的、奇妙的直覺帶來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歌崎愛良等了兩秒,發現日向翔陽只一個“我”字便沒了下文後,便只好遺憾地說:“……請進。”
“愛良小姐,該吃藥了。”女僕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晚飯也快要準備好了。”
她自覺不該當個電燈泡攪合了歌崎愛良的好事,於是放下托盤便快速離開了房間——但她並不知道,剛剛的敲門已經打斷了日向翔陽的前搖。
“日向君要留下來吃晚餐嗎?”歌崎愛良看向日向翔陽。
被打斷好不容易因為隱約的明悟而產生的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衝動之後,日向翔陽立刻便沒了剛剛那股氣勢。
“我就不了,媽媽和妹妹還在家裡等我呢。”日向翔陽沒太好意思答應,“既然這樣,那歌崎同學吃了藥就好好休息吧。”
他看著歌崎愛良,隨後揚起笑容說。
“明天見。”
“嗯,”歌崎愛良也用笑容回應他,“明天見……日向君。”
她看著日向翔陽從門口離開,隱約覺得自己剛剛似乎錯過了什麼……錯過了什麼日向翔陽終究沒能說出口的東西,剛才日向翔陽眼裡的那一點光甚至讓她有種作為獵物被盯上的錯覺。
可歌崎愛良卻不覺得恐懼,她只覺得滿心歡喜。
雖然錯過了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但沒關係,歌崎愛良不認為這是僅此一次的契機——這至少說明了,日向翔陽眼裡的她是不一樣的。
她是特別的存在。
但歌崎愛良是貪心的人,她想要擁有的不僅僅只有現在這一刻的心動——她想擁有日向翔陽今後的、所有的悸動。
歌崎愛良將窗簾撩開,透過明淨的玻璃窗看向了窗外。
日向翔陽恰好從別墅里往外走,踏上了那條通往庭院大門的石子路。
大概是意識到有人在看他,日向翔陽似有所覺地回過頭去,一眼便準確地捕捉到了窗邊正在看他的歌崎愛良。
隔著稍遠的距離,日向翔陽看不清歌崎愛良臉上的表情,但這並不妨礙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來對歌崎愛良揮手——甚至還在原地蹦了一下。
翠綠的瞳孔中倒映出少年燦爛而生機蓬勃的笑容,歌崎愛良像是被陽光浸染,不自覺便微笑了起來。
燦爛的陽光隔著透明的玻璃窗,落進了她的眼睛裡。
*
發燒的症狀在晚上時便消退了,等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歌崎愛良便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
管家渡邊女士很想以防萬一再請一天病假好好休息,但歌崎愛良想到昨天和日向翔陽說的“明天見”,堅定地拒絕了。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熱愛上學過,在白鳥澤學園讀書時她也隔三差五就會請病假——只不過這病假有真有假,有時候只是她單純不想上學。
早上五點不到的時候,歌崎愛良就收到了日向翔陽從Line上發來的早安消息。
日向翔陽向來起得很早,他好像有著無窮無盡的精力,歌崎愛良就沒見過他累的時候。她回復了Line後卻沒再得到答覆,大概日向翔陽正在進行晨練。
但在上課前,歌崎愛良見到了他。
日向翔陽的臂彎中掛著黑色的運動服,額角還滾著水珠。他經過一年四組的教室時下意識用目光去尋找歌崎愛良的身影,在看到她後瞬間便燦爛至極地笑了起來。
“早安。”——日向翔陽用口型無聲地說。
“早安。”歌崎愛良彎起眼睛笑起來,抬起手對他輕輕揮了揮,同樣無聲地說。
等到日向翔陽的背影消失後,同樣結束晨練回到教室的月島螢很難得地友愛了一回:“病好了?”
只可惜他的口氣一向顯得不那麼溫柔,如果忽略掉內容,說這是一句嘲諷都有人信。
“月島同學這是在關心我嗎?”習慣了月島螢說話方式的歌崎愛良並沒有生氣,反而好笑地反問他。
“日向那傢伙因為這件事心不在焉了一晚上。”月島螢沒有正面回答,“隨便誰都看得出來他不在狀態,還好幾次失手……他繼續這樣會妨礙我訓練的效率。”
“謝謝月島同學的關心,我確實好起來了哦。”歌崎愛良的語氣聽上去相當愉快,“日向君今天的訓練應該不會出問題了,所以也不會妨礙到月島同學的,請放心吧。”
關心她的人並不止後桌的月島螢,還有這個班上和她關係最好的雙葉由紀。昨天她生病時,雙葉由紀就在Line上發來了一大串問候的消息。
“我還以為你今天會繼續請病假呢,”雙葉由紀顯得十分詫異,“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嗎?”
“已經好多了。”歌崎愛良停頓了一下才微笑起來,“而且,和他約定好了今天要在學校見面的,所以一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