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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長的劍刃飛速而至,師憐雪強忍著心頭的懼怕,硬是站著不閃不躲,想硬生生接下她這一劍。
但就在劍鋒快要飛至面前時,一柄□□從斜處飛來,直直地撞在輕嵐劍刃上,發出脆響。
宴星稚只覺得手腕一麻,輕嵐差點脫了手,連連往後退。
定睛一看,原是師鏡的隨身神兵,九曦。
九曦在空中一旋,落下些許花瓣,師鏡便落在師憐雪身旁,朝宴星稚呵斥,“你在做什麼?”
宴星稚將震麻的手腕藏在身後,用手捏了捏,面上仍是囂張,“倒是來得及時。”
“阿鏡,宴星稚奪了我的輕嵐,還要殺我……”師憐雪眼淚汪汪,往師鏡身邊走了兩步,抬手想攀上他的手臂,卻不想師鏡往前兩步,這一攀倒落了空。
師鏡冷眸望向宴星稚,“把輕嵐還給她。”
宴星稚揚了揚手中的劍,“我偏不。”
兩人不是沒有動過手,只不過先前幾次交手,宴星稚都是打不過師鏡的,但屢敗屢戰,宴星稚從不放棄跟任何一個強者交手的機會,即便是戰敗了,她也能從中學到很多東西。
師鏡也不是喜歡說廢話的人,當即握著九曦動身,卷著漫天的清香朝宴星稚而去。
他的招式看起來極美,柔和而炫目,但卻充滿凌厲,很多時候能一招將邪祟斃命。
宴星稚也認真應對,她抬手時,發現那些曾在夢中跟牧風眠所學的招式一一印在心中,變得無比清晰,像練了很多遍一樣爛熟於心。
揮劍抵擋之間,她看著面前的九曦,腦中頓時浮現了牧風眠曾教她的奪兵之法。
當初她偷學這招的時候,其實已經學得很完善了,但夢中的牧風眠按照她的習性將這招又修改了一下,變得與她極為貼合,奪起武器來十分順手。
她挑著劍用手腕一翻,利用巧勁一下就將九曦給奪了過來,握在手中。
見一擊成功,宴星稚笑哈哈地樂起來,右手輕嵐左手九曦,得意至極。
師鏡見了,當即發怒,心知又是那見色昏頭的牧十二幹得好事,立馬給他傳了信。
牧風眠正躺在樹上懶洋洋地睡覺,聽到師鏡暴跳如雷的傳音,立即動身前去。
到了那地方,就看見宴星稚活蹦亂跳地,將兩把神器攥在手中,被師鏡氣憤地追趕著。
牧風眠心中一軟,見到她恢復得很好,這些日子的掛念才稍稍有些緩解。
他出手擋了一下兩人的攻擊,將宴星稚與師鏡從中間隔開。
這還是自上次夢境破了之後,兩人第一次清醒著見面。
宴星稚見了他,就一下子斂了面上的表情,眼眸恍若一潭澄澈的水,盪起絲絲波瀾。
她看到牧風眠的那一剎那,心底泛起的愉悅是無法阻擋的,但見他落在師鏡邊上,師憐雪從後邊跑過來,三人一齊站在她的對面,那股愉悅又生生被遏止了。
對啊,她怎麼忘記了?
這個牧風眠,是將獸族恨之入骨,是對她厭惡至極的牧風眠。
不是夢裡那個時時刻刻都想抱著她,柔聲細語說話的情人。
宴星稚冷笑一聲,沒忍住罵道:“狗仗人勢,狼狽為奸。”
牧風眠望著她,一時間沒有說話,即便是被罵了,面上也沒有什麼變化。
師鏡卻氣得不行,指著宴星稚手中的九曦道:“看看你幹得好事,色令智昏了是麼?”
牧風眠心說寶貝可真厲害,竟然能將九曦從師鏡的手中奪下來,這天賦果真頂尖的,教什麼會什麼。
他不說話,師鏡更氣了,抓著牧風眠的雙肩使勁晃,“你清醒一點,她要對師憐雪動手!”
牧風眠聽了這話,才將視線從宴星稚的面上移開,望向他,“什麼?”
“我方才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對師憐雪出手。”師鏡話中暗含威脅:“這是你惹的禍事,你最好將九曦拿回來,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牧風眠皺起眉頭,一時間有些犯愁。
宴星稚要對師憐雪動手,還是在神族區,這不就是擺明了挑釁師氏?
雖然現在仙盟勢力不小,但如今的神帝出自師氏,仍是這六界的掌權者,宴星稚若真將師憐雪打出個好歹,就是給了師氏問罪宴星稚,問罪時珞的機會。
決不能讓她動這個手。
牧風眠看向宴星稚,知她脾氣不好卻從不主動挑事,這次的事也絕對是師憐雪故意設計的。
他對宴星稚道:“宴星稚,你先把東西還回來,我們慢慢解決這個問題。”
宴星稚卻滿目仇敵,看著師憐雪可憐兮兮的模樣,只覺得心頭無比煩躁,說話的語氣是半點不落好,“你少在這裡假惺惺,當我是那麼好騙的?虛偽小人!”
牧風眠被她這滿是嫌棄厭煩的話刺得心尖劇痛,強忍著不適道:“這其中可能有誤會。”
“什麼誤會?你不是向來如此?”宴星稚察覺不到他話中的柔軟,將輕嵐一揚,“少廢話,要動手就來!”
牧風眠往前一步,“我不想與你動手,先將九曦還來,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見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師憐雪妒意大起,喊道:“阿眠,你與她說那麼多幹什麼!快讓她將我的輕嵐交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