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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左眼睛一瞪,把聲音降低了些許,語氣強硬道:“你們都忙自己的事去,莫在院中閒著。”

  幾人聽了他的話,這才將手裡的新門規收起來,轉身各自忙去。荀左大鬆一口氣,嚇得手心後背全是冷汗,轉頭看向靠在門框邊的牧風眠,露出一個諂媚的笑來:“左護法怎麼不多睡會兒,天色還早呢。”

  牧風眠眯眼一笑,“你覺得我聽到這話還睡得著?”

  荀左打了個寒戰,忙道:“我現在就去看看少主醒了沒,與她商議一下能不能換門規。”

  “且慢。”牧風眠勾著唇角,笑意並不明顯,平添幾分危險氣息,他道:“我去吧。”

  荀左什麼話都不敢說,只得低著頭退到一邊,眼睜睜看著牧風眠端著泉水進房去,默默在心中為少主祈禱。

  千萬別打起來,玄音門這幾間破屋子是真頂不住大風大浪,若是散架了,他們這些人全都要睡山洞了。

  幾間房中就只有宴星稚睡得這屋子寬敞些,雖然是青黑色的石地板,但屋中的擺設很少,看上去也不顯雜亂和髒,一張床榻貼著牆擺放,一進門就能看見白毛虎崽爬成長條橫在床上,腦袋枕在爪子上,微微吐出粉嫩的舌尖,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牧風眠走到床邊來,將盛著清泉水的瓢往桌上一放,來到床榻邊蹲身,用手捏了捏有些軟趴趴的虎耳。

  她的皮毛十分柔軟,觸感從指尖傳遞,讓人忍不住很像擼一把。

  牧風眠想起她的獸身,雪白的皮毛,金色的虎紋,也就家貓一般的大小,但爪子和牙齒卻極為鋒利,是世間罕有的神獸。那時候的宴星稚對自己的力量掌控並不是很熟練,仙盟盟主怕她惹出事,便將束神鈴套在她手腕和腳腕上,便於約束她的神力。

  所以宴星稚每次化成虎形的時候,脖子上總墜著一個鈴鐺。那鈴鐺不響,走起路來一搖一晃,模樣頗為嬌憨,可愛到只是靜靜坐著就忍不住讓人想去摸一把。

  牧風眠以前十分厭惡獸族,對那些獸類向來沒什麼好臉色。

  但沒人知道他第一次見到宴星稚趴在日頭下曬暖,看見陽光照在她金紋雪白的皮毛上散發出漂亮的光澤時,竟也有一瞬的衝動上去摸兩下。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對獸族產生了想要靠近的心思。

  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排斥獸族,手指捏了捏虎崽的耳朵。

  稍一用力,宴星稚就醒來,睜開一雙豎瞳,看清楚面前竟懸著一張臉,她意識還未完全清醒,耳朵尖察覺到異樣,便抖了抖耳朵張開一口虎牙,轉頭就要咬他。

  並沒有多麼用力,但牧風眠還是抬手躲過,露出個笑容來:“少主,是不是該起來喝水了?”

  宴星稚的眼眸逐漸清醒,從床榻上站起來展開四肢,先伸了個懶腰,才道:“你方才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

  牧風眠將水瓢拿來放到她面前,說道:“荀左說你每日早上醒來都要喝水,我便代他送水進來,方才見你還在睡覺,就沒有吵你。”

  宴星稚狐疑地看他一眼,繼而用卷著舌頭開始喝水,喝了半瓢左右才停下,她舔了舔嘴邊沾濕的毛,說道:“我已經知道你並非是這凡界之人,不論是仙族還是妖族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不管你先前是什麼來頭,惹了什麼事,既然來了玄音門那從此以後就是我的人,拋卻前塵好好跟著我,日後自有你享不盡的好日子。”

  牧風眠坐在屋內唯一一張椅子上,詢問:“好日子指的是什麼?”

  宴星稚的姿勢懶散,半臥著,毛茸茸的尾巴輕晃,“九重天上的那些人,遲早會被我踩在腳下。”

  牧風眠道:“你自己聽聽你這話,像不像被封印了幾萬年才破封而出的大魔頭所說。”

  宴星稚用爪子捋了一把嘴邊的毛,“我向來說到做到。”

  “那先前你說的那句話,也是真的?”他問。

  “什麼話?”宴星稚只覺得這話問得沒頭沒腦。

  “就是讓牧風眠搓背洗腳端茶倒水那句。”

  “就這句最真!”她用力一拍床榻,原本懶懶的眼眸染上一層鬥志,亮出半透明的爪子,“遲早有一日……”

  後面的話沒說,但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牧風眠眉毛輕挑,看了她半晌之後才笑著說:“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等著那一日的到來。”

  這話聽在宴星稚的耳朵里,跟表忠心沒什麼區別,就好像在說:我會一直追隨你直到你實現目標的那一日。

  她聽後便有些高興,尾巴也左右晃起來,說道:“你既有如此覺悟自然是極好的,那便嘉獎你帶領那些凡人背讀我寫的新門規吧。”

  牧風眠的笑容一僵,“什麼?”

  宴星稚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說:“不用這麼高興,日後好處還多著呢,還有你背上的傷,我也有辦法醫治。”

  牧風眠剛染上心頭的火好像一下被澆滅,眨了下眼睛,遲疑問:“你……真能治好我的傷?”

  宴星稚最不能接受別人的質疑,當即來了脾氣,“那當然!我什麼時候吹牛過?清嶼神劍留下的傷我都能治癒,你這點小傷算什麼?”

  看著面前的虎崽閉著眼睛,一臉趾高氣昂的模樣,牧風眠倒沒有先去懷疑這句話的真假,只是將目光落在她右邊的虎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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