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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靜默片刻之後才道:“我會盡力而為。”

  步瓊音笑了笑,貌美的面容呈現出親切的溫柔,“宴星稚,雖說將此事加於你身上對你很不公平,但這也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很抱歉。”

  宴星稚也沖她笑了一下,“無須抱歉,神女身陷泥濘之中仍然心繫天下,實在是讓我敬服,另外我還要多謝你將問情藏於御雷鍾里,讓我順利尋到它。”

  “問情?”步瓊音卻露出意外而迷茫的神色,“問情也在此處嗎?”

  宴星稚聽聞也很詫異,“就壓在御雷鍾之下啊,你竟不知?”

  步瓊音道:“問情早已自封,六界之人遍尋不得,我又如何能感應到那等神器,若我知曉它在此處,便也不會用御雷鍾壓陣布下時光回溯。”

  宴星稚這下腦袋又迷糊了,“怎會如此?”

  她原本以為事情從頭到尾已經想明白了,卻沒想到這些事之中還藏著謎團。

  引她來此處的原因就是問情,好巧不巧偏偏在她重生這段時間放出問情的消息,故意將她引來此地,不是步瓊音的話,又會是誰?

  是那個先前將她魂魄穩固於體內的人嗎?

  宴星稚被這些問題攪得神志不清,深知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事的時候,於是晃了晃頭將問題暫且拋之腦後,對步瓊音道:“神女你放心,我宴星稚在此對你保證,定當會盡全力阻止這場將至的浩劫,多謝你的信任,你可還有什麼事要囑託於我的嗎?”

  步瓊音的神魂在空中輕晃,她溫柔得如慈母一般看著宴星稚,面容上是輕淺的笑意,說道:“我身上也沒有什麼貴重東西,唯有這萬象羅盤供我生平卜算天下事,今日我便贈予你,就當是我麻煩你的補償吧。”

  說罷,那堆白骨之中凝出微光,一個巴掌大小的墨色羅盤就浮空而來,飄到宴星稚的面前。

  宴星稚抬手,將這曾經名動上三界,算無遺策的司命羅盤接在手中,之後沉默許久,才緩緩點頭。

  最後道一聲多謝,她收起萬象羅盤,轉身往外走。

  牧風眠看著她,漆黑的眸子似有光華流轉,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些別的情緒,卻見她神色漠然,沒有絲毫留戀地離開了。

  靜謐的地下囚牢,聽得他低嘆一聲,步瓊音便輕輕飄到他身邊,緩聲道:“風眠神君,近來可好?”

  “沒有什麼好與不好。”牧風眠勾唇微笑,抬起手,指尖觸碰到她那如輕煙般的身體,繼而溫和的紅光散出,散至透明的神識便又重新聚合,勾勒出完整的輪廓來。

  “不知風眠神君當年求的那一卦,可有答案了?”她又問。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牧風眠輕聲答。

  步瓊音微微一怔。

  牧風眠雖是在笑,卻掩不住藏在眸中的悲憫,襯得少年俊臉也柔和起來,“我來得太晚已救不了你,待日後定會找到陷害你之人,為你報仇。”

  “多謝風眠神君。”步瓊音盈盈一拜,“事到如今我執念留下的事已經完成,但仍有一個掛念……”

  牧風眠聽聞,便轉了個頭看向暗處,“她的神魂快留不住了,還不出來道別嗎?”

  步瓊音在空中晃了一下,面上浮現驚喜,“輕舟,是你嗎?”

  片刻的寂靜過後,皮膚黝黑的男人從暗處中走出來,長發系成辮子垂在腦後,額前幾縷發被風撩起,鬢便兩縷小辮繫著墨玉細流蘇,腰間別著墨玉長蕭。

  他頭一歪,對牧風眠道:“風眠神君當真如此厲害,竟然能察覺我在此處。”

  “你是多了不起的人嗎?”牧風眠反問。

  “確實,三百年前敗於你手,倒也不算丟人。”他笑。

  思及司命神女還在,牧風眠也不再說什麼難聽的話,轉身擺手道:“珍惜最後的時間吧。”

  他抬步離去,走出地下囚牢。

  身後的宋輕舟在地上坐了下來,步瓊音的神魂便繞著他一圈又一圈,仿佛月光灑下的光華將他籠罩其中,聲音裡帶著綿綿溫情,“輕舟啊,許久不見了。”

  “是啊,”宋輕舟的神色也變得極為溫柔,帶著笑,“有七百年了,娘,你交給我的事情我也完成了。”

  “娘死之後,你走出這萬器城之外的山谷了嗎?”

  “當然啊。”宋輕舟的一雙眼眸之中像是覆上晨霜,灰霧蒙蒙,落下晶瑩水珠,“這天下再沒有什麼地方,能夠困住咱們了……”

  宴星稚從鐘樓離開之後,按照方才與荀左約定的來到一座殘破的高樓之下。

  這座樓她很早就主意到了,萬器城之中最高的就是鐘樓,其二便是與鐘樓隔了小半個城的這座酒樓,雖說已坍塌得十分破敗了,但高度沒變,站在這裡頂處,正好能與鐘樓對望。

  這裡離鐘樓很遠,一個在南一個在北,所以周圍看熱鬧的人較少。荀左便在樓下奮力地用拐杖畫著陣法,累得氣喘吁吁,額頭上全是汗珠。

  他戴了幻形符,從外表上看只是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拿著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宴星稚走過去,“畫得如何了?”

  “還差一小部分。”荀左喘著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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