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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星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方才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這裡關著的都是妖怪了,說點有用的行嗎?”
荀左想了想,而後道:“咱們被抓進來之前沒吃東西,約莫要餓上兩三頓了。”
這麼一說,牧風眠就感覺餓了,他往榻上一倒,枕著雙臂翹起腿來,說道:“若非是你們昨日在馮家大宅中鬧了一通,也不會連累我被趕出來,如今連飯都吃不得,在這牢中蹲著。”
宴星稚抓著鐵欄杆門氣得不行,當即反唇相譏:“你這叫因禍得福,你就偷著樂吧,若不是昨日陰差陽錯將你帶出來,你早在昨夜就跟那些凡人一起被邪祟給撕碎了,哪還能在這裡想著吃東西?”
牧風眠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區區幾個作亂的邪祟,還能動的了我?”
宴星稚便嘲諷道:“口氣倒是不小,真有本事就別被一塊骨頭給砸下山崖啊?”
他輕嗤一聲,沒再接話。
荀左見他與自家少主頂嘴,第一個不樂意,站出來道:“小公子,我家少主怎麼說也是救了你,你怎能如此忘恩負義?”
牧風眠瞥他一眼,納悶道:“奇怪,你不是凡人嗎?怎麼好像老王八成精似的。”
這話乍一聽很奇怪,像是罵人,但其實不算。
因為龜這種生物向來是以忠心聞名,很多妖界的商鋪或者是大戶人家都喜歡聘請龜族辦事。
見他年紀不大,荀左便生出了幾分年長者的教導之心,語重心長道:“小公子,出門在外出言當謹慎才是,龜族與王八不可相提並論,雖說在上古時期龜與王八算是遠親,但能修煉出成果的只有龜族,王八到現在還只是凡人的口中之食,你這樣說豈非是在侮辱龜族?當心禍從口出。”
牧風眠沒想到會突然被他長篇大論給攻擊,詫異道:“你太閒了是不是?”
荀左聳肩:“左右眼下也無其他事情。”
宴星稚聽得煩躁,抓著鐵欄杆使勁搖晃:“放我出去!你們可知道你們抓的是誰嗎?!”
“吵什麼吵,被抓進來了就老實待著,若是無罪自會將你們放出去的。”鄰間一人正在睡覺,被這吵吵嚷嚷的聲音驚醒,也不惱,只拖著懶懶的聲音勸道。
宴星稚轉眼看去,就見他灰頭土臉,全身上下的衣裳幾乎看不出顏色了,背對著她躺在榻上,渾身上下一股子死氣沉沉的喪。
“你關在這裡多久了?”她問。
“三年多了吧,記不清了。”那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突然翻身過來,露出一張還算乾淨的臉,“這些凡人辦事是慢了點,但不會冤枉好人。”
宴星稚認真一瞧。
嘿,還是個熟人。
她走到側面的近處,扭著頭盯著那人看了好久,忽而道:“黎策?”
那人一聽登時睜開了眼睛,面上的睡意散了個乾乾淨淨,驚愕地瞪著她,“你是誰?你認識我?”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黎策算是宴星稚為數不多的朋友中的一個,他性子比較懶散,天賦也不高,是宴星稚最初入仙界的時候結識的,那時候見她是個年幼的虎崽,黎策頗是心軟,將她當貓養了一陣。
只是宴星稚血脈特殊,力量進階得非常迅速,沒過多久就成為仙族學府里響噹噹的人物,後來去了神族區後,就很少與他見面了。
他以這幅樣子出現在宴星稚的面前,實在是太過意外。
黎策從床榻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來,將她的面容看了又看,卻是對這張臉完全陌生,也感覺不到她身上有什麼靈力氣息,“你到底是誰?”
面對著詭異的場景,牢房中一時相當安靜,牧風眠輕輕晃著腳,眸光在黎策的臉上轉了兩圈,輕笑道:“一個神仙淪落到這種境地,也真是讓人開眼。”
黎策又轉眼看他,迷茫更甚,“你小子……倒是有幾分面熟。”
摸不準頭腦的不止他一個,就連荀左也是一頭霧水,只等著宴星稚來解答。
宴星稚左右看了看周圍牢房中往這裡盯著的眼睛,到底還是沒將自己的身份報出,只信口胡謅道:“我在別的城中見過供奉你的仙身畫像,所以能認出你。”
黎策一下垮了肩膀,難掩眉宇中的失落,轉了個身又回到榻上半死不活地躺著,說道:“也正常,雖說我不算是多麼厲害的仙人,但我在仙界名聲也算響亮。”
她問:“你究竟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黎策答非所問:“那供奉我的仙身畫像是求什麼的?”
“是不是仙界出什麼事了?”
“是姻緣?官運?還是財運啊?”他仿佛沉浸在這個問題之中,碎碎念念著:“不對啊,我到現在還沒個媳婦兒,且考仙官考了七次才考中,財運更不必說,窮得都揭不開鍋,供奉我能求什麼呢?”
宴星稚讓他念叨煩了,氣道:“求能跟你一樣臉皮厚,不怕挫折和打擊,被仙姬拒絕五次仍舊熱情如火,上趕著倒貼。”
黎策痛苦地捂著心口,哀叫一聲,“心好痛,你這丫頭怎麼回事,說出的話竟如此鋒利冰冷?”
第14章 你倆吵什麼?
宴星稚恨不得鑽到隔壁牢房裡揪著他的衣領先打一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