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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對視,楚肖視力很好,見明長蘇眼角有些泛紅, 應當是喝了不少酒, 眸光也不似往日那般冰冷, 這一眼,楚肖直覺明長蘇應當有很多話要跟他說。須臾片刻,明長蘇忽然起身,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
楚肖有些驚訝,也同樣有些擔心,本能的直覺告訴他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應該和明長蘇過於親近,但看著明長蘇抬步走過來,這麼多日的擔心他也想落得實處,他也想能夠好好看看明長蘇。
還不待明長蘇走近,就被人橫插一腳,宣王先一步插到楚肖跟前,他的摺扇橫在楚肖身前,恰好阻斷了明長蘇的身形,他道:“攝政王前來救駕……楚公子這一下可算是死裡逃生了啊。”
楚肖皮笑肉不笑道:“借你吉言。”
宣王也不惱,古怪笑了笑往後一看道:“三弟也來了啊,如今三弟已經證明了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你們兩個人是清白的,父皇也相信了,我呢想了想,還是想在你這裡求證一下。”
明長蘇已經走到他們跟前,宣王道:“楚公子,你說說,你和三弟到底是什麼關係?”
楚肖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又掃過明長蘇,這種情況下,宣王絕對是過來找茬的,要是回答的不好,怕是又要惹上什麼一堆麻煩,眼下他處於劣勢地位,一舉一動還牽動著明長蘇的安危。
楚肖頓了頓,他垂眸道:“我與淵王沒有什麼特殊關係,你大可不必多想。”
他垂著眼,見明長蘇垂著的手慢慢攥緊。
宣王道:“那便好,希望你說到做到。”
他們說話間,攝政王不知何時下來,也來到楚肖跟前道:“我們楚國之人,說什麼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教。”
宣王道:“哪裡哪裡,本王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這位楚肖公子,是嗎?”
楚肖抬頭,對上攝政王的目光,明長蘇和李長明也站在一旁,他們幾個人湊在一起,明明個別人臉上帶著笑意,但楚肖卻能明顯感覺到他們周圍圍繞的一種格外囂張的氣焰,這種氣氛是危險的,楚肖直覺他若是開口,他定然成為一根導火索。
好在李長明及時開口解釋道:“楚公子也累了一天了,該回去休息了,是吧?宣王若是有事情,然後再議也不急。”
他對著楚肖擠眉弄眼,攝政王道:“走吧。”
有了台階楚肖忙滾下去,低頭跟著攝政王離去。他還未徹底走出去之時回頭一看,見宣王擋在明長蘇的身前,似乎找不到楚肖的麻煩,改找明長蘇的了。
楚肖緊抿著唇。前方的腳步不知何時停下,楚肖沒意識到,直直撞上了攝政王的肩膀,他才反應過來,對上攝政王的目光。
四目相對,攝政王道:“可要再留一會兒?”
他語氣危險,楚肖還記得自己做的事情,攝政王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你要是再想留下來就別跟我回去了”,他忙搖頭如撥浪鼓,不再多看那邊一眼。
只是依舊很擔心……
出了殿內,攝政王帶著他回到了自己暫住的府上,屏退了所有人,楚肖一直跟在攝政王身後,極其乖巧。自始至終兩個人都未說一句話。
如今停下,楚肖捏緊了袖口,看著攝政王的背影,他抿了抿唇道:“阿軒。”
攝政王忽然轉頭揍了他一拳,楚肖沒有防備,迎面一拳力道不小,打的他直後退,又被攝政王揪著衣領。
攝政王道:“楚墨塵,我之前說過什麼?”
楚肖睜開眼,眨了眨,只覺得這一拳砸的他腦袋一嗡,一陣又一陣的陰影在他眼前襲來,攝政王又道:“你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是不是?!你從未把我放在心上是不是?!”
他繼續道:“我讓你呆在那裡別走,這些事情都讓我來,你全都不聽是不是?!”
楚肖被他揪著衣領,語速極快逼問他一些事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攝政王罵累了,也癱在地上,他的聲音沙啞,還有些許哽咽,他一字一句問道:“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把我當做你的兄弟?”
他這麼一番話下來,楚肖的眼眶已經紅了,他抹了把眼睛,道:“抱歉……我。”
攝政王打斷他道:“你不要抱歉!我不想聽!”
他全然失了往日的風度,就像個小孩子似的揍楚肖泄憤,又一整個控訴,鬧著,楚肖抿了抿唇。
攝政王道:“我就問你,你知不知我若是再晚來一點,你可能就沒命了……”
“你知不知道?!”
“回答啊?!”
楚肖道:“我、我……”
攝政王道:“罷了,罷了……”
他忽然起身一把揪著楚肖的衣領把人往房內帶,一直摔到床上,楚肖還是懵的,他眨了眨眼,就見攝政王居高臨下看著他,神情森冷道:“你今後就住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
楚肖剛動了一下腿,攝政王立刻道:“你要是敢再擅自出去,我就打斷你的腿!”
聞言,楚肖伸到床沿一半的腿立刻縮了回去,他抱膝蜷縮在床上,又被攝政王裹上被褥,攝政王招來了人端進來熱水,給明長蘇洗漱一番後,攝政王道:“你好生休息。”
明長蘇整個人被裹成蠶蛹,只露出圓溜溜的狗狗眼,他眨了眨眼睛,攝政王原本踏出一步,忽然又返回來道:“你最好能夠記住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