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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裝出不解風情的模樣,冷酷提醒:“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的。”
岑露白從容:“我睡夠了。”
“況且。”她說:“你是不是弄錯主謂了?”
姜照雪疑惑:“嗯?”
岑露白說:“如果不是我影響你了的安排,你現在也不至於這個時間還不能休息。”
她說得誠懇,姜照雪與她對視著,笑意深了。
“是哦。”她煞有其事:“所以啊,你要快點恢復好才行,讓我少花點心思在你身上,這樣才能更高效工作。”
岑露白挑眉:“原來你盼望著在我身上少花心思?”
姜照雪:“?”
斷章取義,釣魚執法!
她抿著唇笑,不回答她,一副我才不進你圈套的模樣。
岑露白便也不說話,只勾著唇,眼如秋水地在夜色中與她對望。
昏暗的光把她的面容勾勒得好溫柔,姜照雪被她的眼神勾得心好癢。
根本無心做事了。
她乾脆把筆帽蓋上,環襯壓好,關了檯燈,借著窗外的月光,三步並作兩步地坐到了床邊,調整好姿勢,躺到了岑露白的身邊,與岑露白同枕而眠。
岑露白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很自然地靠近了她,親了親她的額頭:“不簽了?”
姜照雪應:“嗯。”
她伸手蓋住了她的眼睛,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監督你。”
“不許看我了,快睡覺。”
岑露白輕聲地笑:“好。”
她用能正常活動的右手把她的手拉下,放到唇邊輕吻,答應得爽快,卻沒有真的馬上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兩人長久地四目相對,莫名地都笑了起來。
好像突然的膩歪,誰都捨不得先睡。
“早上高鈺說的畫,是什麼畫?”姜照雪想起來問。
早上兩人在病房裡等待醫生查房的時候,岑遙忽然帶著一個穿著闊腿褲的大波浪美女進來了。
女人站在岑遙的身後,臉未露,聲先到:“小岑妹妹,怎麼又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她跟在岑遙身後走進,滿臉揶揄。
岑露白看她們一眼,面無波瀾,一副很習慣的樣子,不理會她的揶揄,只對著姜照雪介紹:“應該就是你先前在殊如小區看到的,我和你說過的,我朋友高鈺?”
姜照雪點頭,表示確實是她。
拜那次誤會所賜,她不算太容易認人的人,卻把高鈺的這張臉記得格外的牢固。
當然,高鈺的長相明艷大氣,不知道是不是性格原因,身上有一股成熟的自信與風情,本身就是那種讓人過目難忘的人。
“你好,高鈺姐,我是姜照雪,你叫我照雪就好了。”姜照雪禮貌地打招呼,招呼著她們在病床旁的沙發上落座。
高鈺點頭,爽朗笑道:“久聞大名,神交已久,今天終於讓我見到真人了。”
她毫不掩飾眼底的欣賞,打趣:“照雪妹妹真人比小岑被我偷看到的畫上畫的更sweet呀,難怪小岑這麼心醉神迷,情根深種呀。”
姜照雪臉紅,有些心甜又有些無措,都沒好意思看岑露白的表情,只強裝淡定地問:“什麼畫呀?”
“高鈺姐也比遙遙向我形容過的更漂亮呢。”
高鈺驚奇:“你還不知道嗎?”
姜照雪面露疑惑:她該知道什麼嗎?
高鈺戲謔地看岑露白,毫不留情地揭她的短:“她當初在A國復健的時候,畫了滿屋子你的畫像呢。”
岑露白難得顯露明顯的低壓,制止她:“高鈺。”
隱含不悅。
高鈺氣定神閒地笑:“幹嘛?”
“我又不是遙遙,我可不怕你哦。”她笑得狡黠,岑露白拿她沒有辦法,視線落到她身旁的岑遙身上。
岑遙無辜,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姐,我還沒追到呢,我可不敢管她呢。”
一副不值錢的模樣。
岑露白:“……”
出息。她眼神里寫滿了嫌棄。
姜照雪和高鈺忍不住都笑了,岑露白瞥一眼過來,兩人又都不約而同地收斂了些。
高鈺也不是真的不知道分寸的人,見好就收,一副放過了她的模樣,和姜照雪商量:“行吧,我給她留點面子,你想知道更多的話,自己問她吧。”
姜照雪自然是不想為難岑露白,答應:“好。”
她心裡計劃著等高鈺走了就問的,可高鈺離開後,醫生就來查房了,之後,兩人又忙著去約檢查,忙著忙著,這件事就被她忘到了腦後,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岑露白沒有隱瞞,坦白:“復健的時候,心不是很靜,所以閒下來的時候,畫了很多畫。”
“很多我?”
岑露白承認:“嗯。”
姜照雪心驀地像被什麼揪了一下,喉嚨有些乾澀。
她問:“能不能和我說說?”
岑露白問:“什麼?”
姜照雪說:“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微弱的光線下,她的眼底像是有什麼在蕩漾,溫柔的,平和的,如深海里的星星,暗夜裡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