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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的一輩子都毀了!”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岑露白面色卻沒有絲毫波動。
“你有什麼證據嗎?”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優雅從容得令人髮指。
明妍指甲陷入掌心,手背上有青筋隱現。
她努力平心靜氣,不被岑露白牽著情緒走:“我沒有證據,呵,你和岑經理做事都很乾淨。”
李炎那個孬種也不敢出來指證她們。
他甚至在她出門前跪下來求她,讓她不要去找岑露白,不要自尋死路,以卵擊石。
只要她當做不知道,他們一樣可以過現在這樣的日子的。
過他媽的鬼啊。
她以為她真的愛他嗎?
她回想自己這兩年伏低做小、曲意逢迎的經營,回想這段步步推導、求證、發現真相的日子,依舊覺得頭一陣陣地發昏。
像一場醒過來的美夢,又像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
她一想到自己在這樣的垃圾身下委屈求全了兩年,想到自己被岑露白這樣肆意玩弄了兩年,她就一陣陣地噁心,想吐。
她咽不下這口氣。
她指證:“但百納憑什麼聘請一個非親非故、高中輟學、曾以出賣色相為生的人擔任旗下子公司的總監,每年給他幾十萬的工資讓他吃閒飯,給他車、給他房、給他操持婚禮?說出去,呵,誰都會覺得百納是大慈善家吧?”
岑露白抿著咖啡,並不應話。
站在她身邊的岑遙替她搭話:“李太太有所不知呢,百納確實是大慈善家,我姐的名字,每年都在慈善排行榜的前列呢。”
她唇紅齒白,笑得人畜無害。
明妍的太陽穴暴跳,一股氣直往天靈蓋上沖。
“岑總,”她加重語氣,一字一句道:“別人信不信我不知道,你猜,照雪信不信?”
“你說,姜照雪如果知道自己枕邊人是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會是什麼感覺?”
她了解姜照雪,也了解人性。
不論岑露白看上去有多無懈可擊,只要她還在意姜照雪,她就有死穴。
岑露白卻是眼皮也不抬,冷冷地笑,不為所動:“你猜,我太太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一個外人?”
明妍有一瞬間的慌張。
可很快,她就冷靜下來了。
她岑露白只是在虛張聲勢。
她強撐著腰杆,裝得底氣十足:“我不僅僅只是外人,我是她前女友,是她曾經付出一切愛過的人。”
擲地有聲。
岑露白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她把咖啡杯擱到手邊的桌上,輕輕地攪動長勺,慢條斯理說:“李太太既然想和我算帳,其實,我也有一筆帳想和你算呢。”
她抬起眸,面上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語氣卻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據我所知,你和我太太在一起的時候,還沒有分手就在網上和朋友商討去什麼地方更容易遇見條件好的對象;一邊相著親,一邊還收著照雪漂洋過海、省吃儉用寄回去給你的貴重禮物。”
“一邊剛和男人從酒店裡出來,一邊卻接起她擔心的電話,指責她太小題大做,給你空間不夠。”
“是不是還盤算著要怎麼騙她,怎麼說服她讓她等你,讓她覺得是她對不起你,她不夠優秀,才讓你迫不得已委屈自己和男人結婚?”
“你說,你讓照雪受了這麼多委屈,這筆帳,我該怎麼和你算?”
她盯著她,像在看一個將死的人。
明妍毛骨悚然。
她怎麼知道的?!
她色厲內荏,亂了陣腳:“你胡說八道!”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岑露白轉動著無名指上的婚戒,頷首:“說得好。”
“那你和李炎之間的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心裡清楚!”明妍氣急敗壞,聲音有一點顫抖。
她想放狠話,可她不敢真的激怒岑露白。
岑露白波瀾不驚地看著她。
岑遙接過話,打發她:“說吧,你今天來的訴求是什麼?”
“應該不是要錢的吧?我聽說李太太也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應該不至於這麼沒骨氣的吧?”她笑眯眯地挖苦。
不是羞辱,勝似羞辱。
明妍怒火中燒,肺脹得像是要炸開。
“我要精神賠償。”她指節攥得咯咯作響,但人在屋檐下,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地選擇了不要臉。
“只要你們有誠意,我保證照雪永遠不會知道這些事。”她承諾。
岑露白髮出很輕的笑聲。
岑遙也笑:“你猜我們怕不怕?”
“李太太,我想你要搞明白一件事情,如果我們願意給你什麼,那不是賠償你,那是我們出於人道主義,替嫂子可憐可憐你罷了。”
“你遇人不淑,識人不清,該怪自己呀。是不是壞事做多了的報應呀?”
明妍大怒,拍桌:“岑遙,你別太過分了!”
她疼得手抖。
岑遙輕笑,提醒:“桌子很貴的哦。”
“賠償金裡面扣。”明妍臉陰惻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