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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點鐘,周媽平安地從手術室里出來,按照慣例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里觀察,姜照雪和岑露白懸著的一顆心暫且都放了下來。

  “可以安心回去睡覺了?”岑露白語帶揶揄。

  姜照雪笑,這次沒有推拒了。

  汪平還在停車場裡睡覺,岑露白送姜照雪上車,而後返身回醫院等岑遙過來接班。

  “有事電話聯繫。”她給姜照雪發微信。

  姜照雪秒回:“好。”

  兩人電話和微信聯繫的頻率,因著周媽的關係,一下子突飛猛進,穩定在了每天必定聯繫之上。

  岑露白在海城又待了一周多,姜照雪就替她多跑了一周多的醫院。有時候是和岑遙一起過去的,有時候是自己單獨過去的。

  醫院裡有護工,其實也不需要她做什麼,只是陪周媽聊聊天、解解悶而已。

  周媽是個很健談的人,精神頭好起來以後,經常滔滔不絕地和她說起岑露白小時候的事,明顯完全把她當自己人。

  偶爾的,因為相似的臥床休養經歷,她也會感慨:“我現在才知道小露當年躺著是有多難受。”

  “她那時候還那麼年輕。那麼驕傲、那麼有心氣的人啊。”

  “你不知道啊,我和遙遙那個時候有多愁,有多心疼,她這個人,有什麼面上都不說,心裡苦也只會自己往心裡咽,搞得我和遙遙連提也都不敢提,只敢偷偷抹眼淚。”

  “本來都決定放棄了,手術風險太大了,不值得,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後來突然又一意孤行要去A國動手術了。那個時候啊,我真是成宿成宿地睡不著覺,生怕有什麼差池,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還好,老天保佑好孩子。”

  她好像默認姜照雪知道岑露白為什麼受傷、受了怎樣的傷,所以對前因隻字不提。

  姜照雪有過好奇,但又怕冒犯岑露白,所以沒有追問,不願從別人口中探尋岑露白的過去。

  周媽說多少,她聽多少。

  越來越多的時候,周媽拉著她的手說起岑露白過去吃的苦,受的委屈時,她的心上好像也會跟著下一場雨,濕漉漉的。

  有時候周媽慶幸“還好小露苦盡甘來,現在有你了”時,姜照雪還會內疚。

  不知道以後她岑露白離婚時,周媽該怎樣失望。

  她甚至思考過把三年合約一直延續下去的可能性。畢竟岑露白之前也主動提過。

  她無心再談戀愛,岑露白也在第一次提出合約結婚時就表明過,她沒有時間談戀愛,不需要戀愛。她們都不會有真正的婚姻的。

  可很快她又會清醒過來。

  謊言總有要結束的一天,沒有人能一輩子活在一個謊言裡的。

  她直覺自己好像比之前更不對勁了,可又不願意深想,只警醒自己清醒,接受聚散終有時的結局。

  保持現在這樣,過好當下就好。

  第26章 是我對她,一見鍾情。

  濕潤的春雨逐漸替換了乾燥的冬雪,不知不覺間,岑露白又在海城忙碌了近兩周,只在岑漢石身體不舒服去醫院檢查的那天短暫地回來過一次。

  姜照雪偶爾坐在大書房裡看書,倦怠時側身看見旁邊那一張空蕩蕩的椅子,想起之前那一段和岑露白一起靜坐桌前、各自忙碌的的靜謐時光,會有一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她把這個歸咎為——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三月三號,學院裡的梨花姍姍開了幾枝,姜照雪上學期評上的獎學金和跟著黃應秋參與的項目補貼終於都發了下來。數額可觀,同門師姐弟們打趣要讓她請客,姜照雪沒拒絕。

  她不是小氣、不通人情世故的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左右都是有來有往的事情。

  她把時間定在三八節的那天傍晚,當做一飯兩吃,順便慶祝下這難得的節日。

  於是,岑露白突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們一行八個人正有說有笑、浩浩蕩蕩地走在去往校外餐館的路上。

  一樹樹的梨花如雪般盛放,占滿小道的天空,如雪般潔淨,又比雪絢爛,充滿生機。春風微微一拂,花瓣就搖搖晃晃地飄落,仿佛是冬日的溫柔延續。

  姜照雪拿著手機拍照,想分享給岑露白,岑露白的名字恰好在她的屏幕上浮現。

  姜照雪眼底忍不住有喜色躍上。

  沈奕就站在她身邊一起取景,一下子就掃見了,打趣:“師姐夫呀。”

  她聲音不大,可一旁的同門們耳尖,一瞬間都停下了拍照的動作,目光灼灼地望著姜照雪。

  姜照雪:“……”

  “接呀,怎麼不接呀?”站在後邊參加過婚禮的方師姐調侃。

  姜照雪兩頰微微發燙。

  她是沒有在公眾場合接打電話的習慣的,可此刻特意避開他們,讓他們在原地等自己接完電話再走,好像才更失禮。

  她不好意思。

  暗自清了清嗓,她只好狀若自然地一邊往前走一邊接起電話。

  “是我。”岑露白好聽的聲音從揚聲器里輕緩傳來。

  姜照雪唇邊笑意不自覺深了:“嗯。”

  她聲音含著些同門們陌生的柔軟。

  同門們瞬間擠眉弄眼,不約而同地拉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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