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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稚的笑容頓時變得曖昧起來:“哪能啊。”
“是岑經理受人所託,特意叮囑我告訴岑太太呢。”她故意把“岑太太”三個字咬得綿長。
誰都聽出來她這話里的有心人是誰了。
“哇……”周圍人瞬間發出怪叫,開始起鬨。
饒是姜照雪淡定,也不由被打趣得有些臉熱。
她都不知道岑露白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從沒有和岑露白提到過。
她望向遠處會場中央正和幾個男人相談甚歡、皎若明月的女人,不自覺撫摸無名指上的戒指。
突然有些壞心眼。
不知道一年多以後,她們合約到期,宣布離婚時,大家該怎樣大跌眼鏡。
第2章 遲到的生日快樂。
晚會正式開始後,一切按照預定流程順利進行。九點鐘答謝媒體,合影留念後,晚會散場,岑露白還有應酬,吩咐司機先送姜照雪回家。
姜照雪盡職盡責地在眾人面前扮演好一個完美太太,貼心叮囑她:“少喝點酒。”
岑露白也給足她面子,和顏悅色地稱好。
九點半,姜照雪到家,洗過澡吹完頭髮,如常地去了書房,繼續整理論文需要的史料。
她現在在北城大學就讀,是北城大學歷史學的直博生,本科階段就發過一篇C刊,碩博期間也已在各大頂級刊物上發過數篇論文,是系裡公認的大神。所有人都看好她畢業後進入北城大學執教,接過她老師的衣缽,開玩笑說她可以不用這麼“卷”了。可姜照雪依舊沒有任何鬆懈,對她來說,治史不是為了功利,是一生的志趣和事業。
她全心投入,忘了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隱約聽到客廳傳來一聲電子鎖開啟的聲音。她猜測應該是岑露白回來了,起身出去探看。
門口站著的果然是岑露白。
她散下了晚會時高挽的及腰長發,冷艷的晚禮裙外搭著一件白色的西裝外套,單手扶門,儀態依舊是挺拔綽約的,面色卻蒼白中透著幾分病態的紅。
助理在她身邊侷促地站著,似乎想扶又不被允許。
“還沒睡?”看見姜照雪,她疲倦眉眼間帶出一點笑,嗓音微啞。
姜照雪點頭,近前幾步,目光落在她助理身上。
助理聞弦歌而知雅意,解釋:“太太,岑總今晚推不過,喝得有些多。”
姜照雪猜到了。她伸手扶岑露白,岑露白沒有拒絕。
像尋常女主人那樣,她感謝助理:“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助理放心離開。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一高一矮、比肩而站的兩個人。
姜照雪關心她:“你還好嗎?”
同住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岑露白喝這麼多,臉色這麼難看。
岑露白輕聲:“還好。”
虛弱的氣音卻暴露了她的難受。
姜照雪生出些同情:“我扶你去沙發上坐一會兒?”
岑露白順從:“好。”
姜照雪扶她往沙發走去,這才發現她分明醉得厲害,連路都無法走直,手也燙得厲害。短短几十步路,竟走出了一頭薄汗。
姜照雪擔心:“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頭很疼嗎?”
岑露白卻沒應她。她順著姜照雪放置她的動作,半倚在沙發上,望著她,神色靜靜的,仿佛醉意徹底上頭,那雙總是深邃清明的烏眸像蒙了一層迷離的水霧,水波瀲灩,霧靄沉沉。
讓人看不分明。
姜照雪被她盯得遲疑。
她沒有照顧過醉酒的人,更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岑露白。在她有限的印象里,岑露白一直是進退有度、冷靜持重的模樣。
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只好說:“我去給你泡杯醒酒茶?”
岑露白依舊沒有說話。
姜照雪直起腰準備離開,猝不及防,岑露白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帶著她跌落在她的身上。
冷香盈鼻,滾燙的呼吸拂過面頰,落在姜照雪敏感的耳廓。
“你沒有祝我生日快樂呢。”
姜照雪在砰砰的心跳聲中聽見岑露白很低地嘆息。
壁燈在靜謐的夜色中散發著昏昧不明的光,她伏在岑露白的肩頭,腦袋有幾秒鐘的空白。
岑露白在說什麼?又在做什麼?
容不得她多做思考,她本能地伸長手臂支起身子,掙開岑露白並未施力的桎梏,擺脫這個過於曖昧的姿勢。
她支在岑露白上方,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秀眉微蹙,隱有不悅。
岑露白也正望著她。冰肌雪膚,天鵝頸如玉如瓷,古潭般的烏眸在燈影下搖晃著細碎星芒,依舊是坦蕩從容的。
姜照雪在她的注視下,甚至生出剛剛只是自己幻覺的錯覺。
只是耳廓的熱氣仿佛還有實質。
姜照雪抿唇,想說點什麼,岑露白卻倦極般闔上了眼睛,呼吸淺淺。
姜照雪:“……”
算了。姜照雪失笑,和喝醉酒的人計較什麼。
況且,她確實沒祝岑露白生日快樂。
沒有人告訴過她三天前的聖誕節是岑露白的生日,但她記性很好,那一年簽合約時就注意到了。只是她們結婚在九月,岑露白生日在十二月,這三個月里,她們總共也沒見過多少面,所以結婚後岑露白過第一個生日時,姜照雪不好意思、也不覺得岑露白需要她這樣稍顯冒昧的祝福。結婚近一年後,兩人熟悉不少,姜照雪過生日,岑露白在外出差,她妹妹岑遙偶然知道後都送了她兩份禮物,岑露白卻一條簡訊都沒發,姜照雪便猜想岑露白確實不需要她這樣超出合約關係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