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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兒,你...”

  賢妃皺著眉,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才驚覺眼前的少年郎已然不復當初的模樣,更甚於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蕭祈未等她說完,便規矩地行了個禮,“母妃若無他事,兒臣便先行回去思過了。”

  在大皇子將將走到殿外之時,賢妃摻著驚疑的質問倏地從他背後傳了來。

  她道:“你那日夜闖宮門,可是去的姜府?”

  蕭祈跨過殿門的步子微頓了下,轉瞬卻又恢復如常。賢妃看著他一點點遠去的背影,指上尖利的寶石護甲不自覺陷進了掌心。

  “那母妃,又可是真的疼歲歲。”

  在即將消失在她視線中的那剎,蕭祈的話隔著門,輕輕地傳了過來,輕到仿佛是賢妃自己的錯覺。

  可她知道,這並非什麼錯覺。

  賢妃腳下一軟,跌在了正殿的磚石之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門親事,之前分明不是他所願的。

  永寧宮內一片寂靜,可不出半刻,它所曾發生的一切卻盡數呈現在了帝王的御案之上。

  底下的宮侍垂著首,連語氣都學的不差分毫。

  高座上的人靜靜聽完,神色未變。曹陌侍奉在他身側,猶豫著道了一句:“中元節之事是慈安宮自個兒傳出來的,說是...覺得那日鬼氣太重,想要熱鬧些。”

  “太后”二字被順勢掩去,曹公公斂著眉,不敢再多話。

  久未舉宴的人此番突然改了主意,還是不大不小的中元,怎麼瞧都是風涌暗藏。

  “她想要熱鬧,那就給她,”雍淵帝執筆的手未頓,在奏本上寫下一個允字,“但既抱恙,夜宴那日她也不必到了,在慈安宮好生養著罷。”

  設宴卻不親臨,這...

  曹陌有幾息的怔愣,方才答了個“是”字。

  不待曹陌多思,雍淵帝便又開了口,卻是件與其全然無關的事。

  “姜淮仍在宮中?”

  曹公公凜了凜神,恭敬答道:“自下朝後,姜尚書和宰輔大人幾人便照聖上先前吩咐,留在太極殿商討豫州災情的應對之策,至今仍未離宮。”

  帝王抬首微頷:“你去將他宣來。”

  曹陌弓下身子,應聲退下了。但在他踏出勤政殿的那刻,他渾身一顫,像是突然明悟了什麼。

  今上應下此宴...莫非只是想順理成章地將姜姑娘接進宮一趟?

  那此時宣姜尚書...

  他心下愕然,卻不敢再往下深想下去了。

  小半炷香後,尚書大人懷揣著新算出來的帳本、心中默念著或可緩解災情的一二三計,慎之又慎地踏入了勤政殿的大門。

  “姜卿,假若這世間最為珍稀之璞玉落入你手,你細心雕琢,終讓她長成了最美好的模樣。但她光芒太盛,引來四方覬覦,群狼環伺——”

  “汝該何解?”

  作者有話說:

  做好小抄拿好計算器卻發現變了考卷的你:????

  這貌似是聖上有史以來說的最長,用的形容詞最多的一句話(陷入沉思.JPG)

  第62章 答案

  正想請安的姜淮“啪”的一下就跪下了。

  為官多年, 已深諳聖心的姜尚書心緒飛轉,幾瞬之間便將君王短短數語拆解了個徹底。

  最為珍稀...

  今上富有四海,試問這世間何物, 是能讓聖上都覺得珍稀的?又有什麼,當得他一個“最”字?

  是皇位。

  玉, 璽也。

  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四方覬覦, 群狼環伺...

  如今幾位皇子日漸長成, 你爭我奪, 所覬覦的可不就是聖上身後的龍椅嗎?尤其是這個“四”字——

  當今膝下,唯有四子。

  更何況他來時,也已聽得大殿下從昏睡中甦醒的消息...

  至於雍淵帝言語中那些“細心雕琢”、“讓它長成了最美好的模樣”之詞,粗看起來確實與皇位有所不搭,畢竟皇位, 又怎好配上雕琢二字形容?姜淮也是愣了愣, 方才找到對應之處。

  這些大抵便是指的當今之功績了。

  對上了,都對上了。

  想明聖意的姜大人當即就俯下身, 將頭往地上一叩,“臣, 臣惶恐。”

  這等皇權之爭,哪裡是他能妄自開口的?一個不慎就是九族盡滅。

  姜淮心下大驚, 深低著頭,險些喘不過氣來。

  因而, 尚書大人也就未能看到, 他身後那位將他引來的天子近侍, 近乎失態地摔了自己手裡的拂塵。

  原是如此。他知道今上此意為何了。

  姜姑娘...

  就是不知道尚書他, 究竟能不能明了聖上話中之意了。

  曹陌喉頭微滾, 不著痕跡地低下眉來, 盡力掩去所有的存在感,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了旁側。

  等會怕是還要去攙姜大人,他倒也不必急著回今上身邊。

  曹陌正這般想著,上座之人放下手中奏摺,輕啟唇道:

  “朕恕你無罪,姜卿但說無妨。”雍淵帝垂下眼,定定看著跪伏在地的臣子,“勤政地涼,愛卿還是坐著回話罷。”

  侍在殿內的宮人聞言一怔。

  在他們尚未回神之際,曹公公已然上手將人扶了起來,對著發愣的小太監們訓道:“還不快去給大人搬個椅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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