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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成想後來那疫病癒發嚴重,今上還染了寒免去早朝,此後朝中大小事務都由文書形式轉達,讓他連遞帖子入宮的機會都找不到。
諸多因素影響下,原先就一兩日的光景竟然被硬生生延長了一月有餘。
姜淮心裡那叫一個悔啊。
就像你好不容易下決心把自己珍藏已久的寶貝借給別人觀賞一二,結果卻發現那人不僅看了,還搶起你的珍寶就跑,這能忍嗎?
反正姜淮是忍不了的。
其實哪怕虞氏今日未回他也是要進宮接人了的,也是正巧碰上才耽擱了下來。
這不,連帖子都寫好了在胸前正揣著呢。
他把話一點點跟懷裡的人說了,虞氏哭了一會,又看了他拿出來的帖子,心裡的火氣也消了大半。
“這帳先暫且記下,”虞氏臉上的淚痕未乾,輕輕斜了他一眼,“我還以為夫君發了渾連女兒都不疼了,想將歲歲送給他人養著。”
“不可能!”姜大人面容一肅,哐當一聲拍在了四指厚的木桌之上,否定地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又不是那兩個臭小子還能商量商量,歲歲?天塌了都甭想。
“夫君說什麼便是什麼,”虞氏素手一揮,把將要滾落的瓷瓶重新按回桌上,迎著姜淮的滿腔怒火淡聲道,“這次要是歲歲傷了一根頭髮絲,夫君就準備準備罷。”
尚書大人:“准,準備什麼?”
姜夫人瞧了他一眼,沒急著答話,而是從袖口處甩出一管膏藥來,抹上了某人毫無縛雞之力、正微微腫起的手。
就這還學她拍桌子。
薄綠色的傷藥冰涼涼的,某位看似穩重的大人面上剛出現了一抹存些傻氣的笑,然而下一秒...
“準備行李,我帶歲歲去她外祖那小住幾月。”
“那麼多舅舅在,總不會叫人欺負了去。”
姜大人臉上的笑容,裂了。
幾月...還小住?那他那嬌嬌軟軟,會送他玉佩,會吩咐廚房給他備吃食,還會甜甜喚他爹爹的寶貝女兒,豈不是要被別人拐走了?
他揣著自己那顆和藥膏一樣涼的心,耍賴似得喚了幾句自家夫人的小名,可惜對方郎心似鐵,一點情面都不留。
甚至遷怒起自身來。
“先是地動後有時疫,白白被困佛寺那麼久,要是再讓歲歲傷著了不得平安,我就砸了那寺...再蓋座新的。”
鑲個金身,神佛過意不去總該多庇佑庇佑她女兒才是。
姜尚書:“...夫人說的對。”
只要不讓他收拾行李,什麼都行。
虞氏瞧了他一眼,纖細如柳的手指一下就精準無誤地揪住了自家夫君的耳朵尖。她正要動作,外頭卻倏地傳來了篤篤的叩門聲。
“老爺,夫人,宮裡來人了!”
原本緊閉的屋門砰的一下從里破開。
“歲歲!”
作者有話說:
曹公公:是老奴我目光局限了。
這兩天因為夾子的緣故芝芝會零點更新昂,周日那天是晚上11:00更,比心~
第34章 躲
鵝毛似的飛雪從天空飄落, 姜大人灼灼的目光掠過整個院子,最後才萬分不情願地落到了面帶笑容的大太監身上。
他的歲歲呢,那麼大一個歲歲呢?
“尚書大人。”
顯而易見, 小女兒是沒有的,今上近身的太監倒是來了一個。
姜淮身子僵了瞬, 不過很快便恢復了人前那般沉穩持重的姿態。
“曹公公...”他朝對方頷了頷首, 言語裡也帶了幾分尊敬意味, 視線卻不由從人身後那些漆木大箱上掃過, “公公這是?”
曹陌沒拐什麼彎子,只和顏悅色地笑著道:“奴才奉今上御令,來給尚書您送些東西。”
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姜大人腦袋上的霧水就更重了。
“無功不受祿,下官...”他這陣子除了分內事宜, 可什麼也沒多做。
姜淮心裡陣陣發虛, 殊不知對面的人比他還要心虛。
剛才夫婦倆爭執時屏退左右,下人們也識趣地離得遠了些, 這就導致曹陌剛被帶來院中時不小心聽了一耳朵。再加上他身份擺在那,又是有意和旁邊的小廝交談, 三言兩語就套出了話。
在得知虞氏回府並且發現自家女兒久久未歸之後,曹陌臉上的笑容越發真切。
“大人自謙了, ”曹公公望著門邊的怔愣著的夫婦二人,態度要多和藹有多和藹, “地動以來大人身肩重責、嘔心瀝血, 人都消瘦不少, 這些珍寶奇玩均乃今上嘉獎。”
大太監頓了頓, 側身點了其中幾個箱子, 不動聲色地加重道:“尤其是這些藥材, 都是用作您和夫人補身之用,還望尚書大人莫要辜負才好。”
姜淮順著人的手指匆匆瞥了一眼,在看到那嬰兒大小的抱山靈芝後腦子短暫地宕了機。
不是...他這段時間確實是消瘦了,但那是因為歲歲不在他憂心這憂心那,難以下咽的緣故。
還有夫人,這和夫人有什麼關係?
但無論姜淮如何猜想,曹陌也定是不會給他推拒的機會的,剛一把話說完就打算撤退了。
他還得將虞氏回府的消息儘早告知聖上才是。
姜淮心中萬般思緒難以理清,站他身側的虞氏看了眼自家夫君比她走時似乎更為壯碩的體格,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