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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衿符聽了這話可就不樂意了,仗著此刻有宋斐在,大著膽子同他分辯:“我可半分高高在上的好處都沒受著!憑什麼要在你這裡受委屈?何況,何況你那東西也不是你的,是人家東海龍宮的……”
“你說什麼?”
赤鏊青筋暴怒,抬手就要落下一掌。
宋衿符慌忙縮回去腦袋,緊緊抱住宋斐的腰,與他前胸貼著後背,死死不放。
“滾開,她既不是你七絕城的鬼,那我也沒必要手下留情!”她聽見赤鏊憤怒的咆哮。
“不是七絕城的鬼,可卻是七絕城送出去的仙!”宋衿符耳明心亮,倒也真的有點怕宋斐會聽了赤鏊的話,棄她於不顧,趕緊加倍大聲地吼回去,“你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主人只有一個,他就在這兒呢,你要想動我,先打過我主人再說!”
“……”
宋斐垂眸,看了眼她箍的越發緊繃的雙臂。
關鍵時刻,倒還記得拖他下水,叫他與她站在同一陣營。
“姓宋的,你當真要護著她?可別到時候,人是怎麼在天上捅你一刀的都不知道!”
赤鏊滿目怒火與嘲諷,深深地睥睨著宋斐。
宋斐繃緊臉色:“她捅我幾刀是我和她的事,你想打她,是我和你的事,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她是我送上天的。”
死鬼,會說話你就多說一點。
宋衿符聽著宋斐冷冰冰的嗓音,心下卻有一股暖流涌過。
平日裡總是對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愛搭不理的,但關鍵時刻,簡直就是她的救命福星,宋斐,真是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她悄悄的,環住他的腰身更緊一點,聽著赤鏊雷霆震怒的聲音,卻奈何不了她,心下簡直爽到了極點。
“諸位!”
正偷著笑,前方忽然傳來一道突兀的女聲,宋衿符一愣,有點耳熟,似是幾日不見的將之公主。
“哥哥。”將之先與岩灼看了眼,道,“適才有蝦兵蟹將來報,說昨夜東極的荒島上有火光沖天的動靜,父王遂差我來看看,怎麼哥哥也在?”
“哦,那是魔尊和鬼王在打架,沒什麼大事。”岩灼指了指亂做一團的幾人,“喏,已經打完了,在處理一些私事呢。”
將之的目光遂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入目便是鬼王一如既往的冷峻容顏,正要高興,向下卻窺見一雙搭在他勁瘦腰間的白皙素手。
手的主人腦袋還藏在鬼王身後,畏畏縮縮。
她等了片刻,才見宋衿符探頭探腦地慢慢將腦袋挪出來,貼在宋斐的手臂邊上:“將之公主好啊。”
將之覺得自己不大好。
她翻了個白眼,同宋斐略一點頭,又去應付對面的魔尊。
“魔尊和鬼王難得同時大駕光臨東海,父王在龍宮擺了宴席,請二位賞臉同去。”
“本尊沒得功夫。”
赤鏊剛打了敗仗,又得知自己被宋衿符騙了,心情鬱悶,只恨不能將宋衿符用捆仙索吊起來一天一夜,哪裡有興致赴什麼宴。
宋斐自不必說。
他向來不喜這種場合。
將之四面碰壁,漸漸的好臉色也沒了,退回到岩灼身邊,卻發現他倒是一副好脾氣。
“人家打架挑在我們的地盤上,打完了拍拍屁股就走,連給個面子上我們家吃頓飯都不願意,全然沒有將我們東海龍宮放在眼裡,哥哥是如何還能笑的出來的?”
人已經走了,岩灼還在回味昨夜的打鬥,兀自津津有味道:“你不懂,昨夜那架勢,算得上我近些年見過最酣暢淋漓的,魔尊赤鏊上千年的修為,居然叫宋斐一個五百年的占了上風……”
他說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麼,忽又正色道:“對了,適才宋斐同宋衿符那小鬼,你都見到了吧?”
將之不知道他要說什麼:“見到了,如何?”
“我適才聽魔尊赤鏊找宋衿符算帳,同宋斐說的是,你的女人。”
將之臉色一僵。
岩灼語重心長道:“不是哥哥不幫你,實在是人家兩百年,早就占盡了先機,妹妹啊……”
“兩百年又如何?鬼神向來活幾千幾萬年,區區兩百年,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哥哥是要我將人拱手相讓麼?”
岩灼這般尚武好戰的人,若是能得一個能打敗魔尊赤鏊的鬼王做妹婿,自然是開心,但……
他還是覺得這不妥當。
“宋衿符……”
“管她送金福送銀福,天庭不許神仙動私情,她如今既已升仙,就該好好遵守天庭的規矩,整個天宮,唯有我們龍族是例外,哥哥,我不會輸的,是麼?”
岩灼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若換從前,他與宋衿符並不相識,自然是無理由支持自己的妹妹;可如今,他親眼目睹了宋斐同宋衿符的相處,他總覺得,自己妹妹不僅會輸,甚至可能,還會輸的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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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魔尊赤鏊不歡而散,宋衿符被宋斐一路提溜回了閻王殿。
十方鏡被他拿在手裡,摁在閻王殿的桌上。
整個閻王殿的氣息都有點冷。
宋衿符看得眼皮子跳了一跳,湊上去摸摸他的四肢臂膀,關心道:“適才就想問了,你跟那魔尊打了這麼久的架,有沒有受傷?我籃子裡有不少療傷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