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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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蘇將我沿著一條小路往裡走,進到一個密閉的房間當中。房間雖然亮堂,不過四面都是牆,且沒有窗戶,我從進去的那刻便感覺沉悶壓抑。白蘇找來兩根凳子,和我面對面的坐下。

  「說吧。」他自上而下打量我一圈後,輕輕開口。自從和我攤牌之後,我和白蘇之間便有了嫌隙,她努力想要裝作這些嫌隙不存在,不過我卻一直記得。

  我輕輕吐了口濁氣,避開白蘇考究的眼神。我把居德慵想要用陣法回到過去的事情說了,順帶也說這是擇善攛掇,他吃准居德慵盼著左巧回來,根據這點加以利用。

  「居德慵回到過去,不過情之所向,想救一人。麻煩的是擇善,他想回到過去,是想摧毀整個地府,重新定製規矩。」白蘇聽我說完,倒吸了口涼氣,搖頭輕語。

  她說得很慢很沉重,讓我可以品味出她這句話里的嚴重。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白蘇,竟也變得緊張起來。稍稍吞了吞口水,雖然知道不合適,不過還是開口尋問衛颺的情況。

  白蘇還在琢磨老冥主的用意,沒太在意我說話,直至我再問了次,她才反應過來,收起剛才的緊張,輕輕聳肩,「他很好,你竟會擔心這個?」

  她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瞧我一臉懵逼,白蘇笑得更爽朗了,「現在局勢緊張,幾乎朝不保夕,也只有小憂你,會在這時問到衛颺的安危。這是我的地府,他在這當然極好,你且不用擔心。」

  我也知道自己擔心很多餘,不說白蘇過去和衛颺的情誼,單我們現在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她也不會對衛颺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不過我關心則亂,這問題一直堵在喉嚨里,倘若不說,我……我能被這話憋死。

  幸虧白蘇不知道我心裡的小九九,不然只怕各種冷嘲熱諷,倘若說給衛颺聽,我以後就不能在他面前抬起頭來。

  白蘇見我緊張,竟無奈地笑笑,不過言語隨意地寬慰起我來。「雖然你這問題有些奇怪,不過你素來如此,這問題從你口中說出倒也正常。衛颺在地府很好,這次甚至連受刑都不用。只是他以往都會在地府呆到約莫十七八日才會離開,為了不讓那些小鬼起疑嚼舌頭,我得留他住上兩日。時候到了,自然完璧歸趙。」

  白蘇說著,各種眼眸暗示,我倒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尷尬地笑了笑,重新把話題帶回到了正軌,「我雖不知道什麼術法可以回到過去,不過擇善那麼信誓旦旦,一定有法子。而且他讓居德慵去巫南,一定不只是為了見左巧,還有其他打算。說不定陣法的玄妙就在巫南。」

  我說得信誓旦旦,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這些白蘇自己都能隨便得出,我這時信誓旦旦地說,卻有幾分班門弄斧。

  白蘇倒沒特別在意這些,不過輕輕點頭。

  「關鍵一定在巫南。居德慵有左巧勸說,他應該會和擇善劃清界限。畢竟左巧不想回到過去,強扭的瓜不甜,他應該不會做出這麼反常的事來。」白蘇簡單分析,「我會派人跟著左巧和居德慵,如果他們只是打算好好過日子,不再和擇善糾纏,我可以既往不咎,全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左巧倘若要來地府枉生,我也可以照顧照顧。」

  白蘇簡單說明,我聽後微微點頭,白蘇在這事情上,的確拿出了極大的誠意。

  我也會向左巧轉達。

  「可是我在巫南這些日子,從來沒見過擇善,甚至連他的氣息都沒有覺察到分毫,他真會在巫南嗎?」我嘀咕了句,小心翼翼問詢白蘇。白蘇微微皺眉,眼眸較之前危險了些,清淺吐了口濁氣。

  「小憂,你只是沒在巫南找到他,不過我相信,他一定在巫南。而且他很快就會有大舉動了。」白蘇輕笑搖頭,眼眸更添一抹銳利,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我不自覺地微微後退,忍不住倒吸了涼氣。

  「看來我最近是脫不了身,得全身心地忙著這破事。」白蘇搖頭,無奈感慨。不過卻走到其中一面牆壁前,輕輕抬手敲了敲白色、一望無際的牆壁。

  她背對著我,感覺有些生疏,這樣熟悉的感覺讓我想到之前她以衛颺為要挾的模樣……

  「小憂,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我忍不住地倒吸了口涼氣,哀嘆自己怎麼這麼可憐,好的不靈壞的靈,竟連這都可以說中。心裡埋怨,不過嘴上還在硬撐,反問。「幫忙?什麼事?」

  見我如此表情,白蘇倒是微微搖頭,言語輕巧。

  「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這麼全副武裝。不過小憂,這事情我只能拜託你,也只有你能辦到。」白蘇說得很慢,觀察著我面部表情的變化。我幽長地出了口濁氣,在白蘇殷切目光的注視下,我輕輕咬唇,小心翼翼點頭。

  「好吧,可是我未必能做到。」我猶豫開口,雖然沒有一口回絕,不過給自己留了台階。白蘇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並未再往下說。

  她當著我的面,輕輕拍了拍對面的牆壁,原本只是一片空白的牆壁,突然變得透明起來,透過這面牆壁,我看到了外面的地府。一群模樣猙獰的小鬼被關在各自的牢房中,不過模樣茫然地坐在地上,在他們的臉上統一刻著惡字的刺青,醒目而刺眼。

  之前衛颺和我閒聊,說到過這樣臉上刻著惡字的小鬼,他告訴我說,這些小鬼皆是生前最為非作歹的壞人,他們死後到了地府仍然不思悔改,每日在各種酷刑中掙扎,仍不能學好向善。為了把它們和其他良民區別開來,故而在臉上刺青。

  這一做法其實不光地府盛行,甚至可以說由來已久,古時候也有刺青流放一說。只是被刺上了惡字的厲鬼,大多破罐子破摔,並未打算改過自新,刺字也只能把他們和良民區別出來罷了。

  我知這些厲鬼,只是奇怪為什麼白蘇讓我看他們,小心回頭看了白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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