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憂,我不勞你費心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我想不出等會該怎麼應付衛颺的詰問,只能暫時將這問題放置在一旁,反正一時半會也琢磨不出來。

  依著手機導航,我來到了郊外祁鵠臨時租下的院子。

  那裡,竟然搭起處非常簡易的靈堂?

  靈堂用藍色的布圍了一圈,外面放著幾個簡單的花圈、紙人。哀樂從裡面傳出,走近還能聽到低淺念誦經文的聲音。我停下腳步,不自覺再看了眼手機上的導航。

  低聲喃喃,「是這裡沒錯……」

  鬼胎也摸不著頭腦,嘖嘖搖頭,「我也記得是這裡,不過之前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搭起了靈堂?這地方荒郊野外,好像只住著祁鵠他們。」

  便是這樣才更微妙。

  我試探著,再往裡面挪了挪步子,小心往裡面看了一眼。

  祁鵠一身縞素地跪在靈堂前,雙眼通紅。

  在他的面前供奉著靈位,上書先師居德慵之位,底下留著祁鵠和居安的落款……

  我怔怔沒反應過來,鬼胎奇怪地喃喃。

  「我們走的時候,他人雖然是瘋的,不過到底還活著,只這一會兒怎麼連人都沒了?」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提醒鬼胎注意言語。雖然不清楚這是什麼怎麼回事,不過死者已矣,言語還是得慎重些好。

  鬼胎低喃,乖巧閉上嘴巴。

  鬼胎雖然安靜下來,不過還是被祁鵠聽到了我們這邊的動靜,他轉頭看了我眼,眉頭微微皺緊,不過到底還是起身,朝我走來……

  「你來了。」我聽出了他言語的冷漠,和要拒我於千里之外的意思。

  我下意識地咬緊唇瓣,艱難看著祁鵠,「你師傅他……」

  「他走了。」祁鵠雙眼通紅地看著我,模樣艱難地說,「他趁我不注意,一頭撞在了柱子上。待我回來的時候,他只剩了最後一口氣。」

  「怎麼可能……」我肚裡的鬼胎明顯沒法接受祁鵠的解釋,「那可是居德慵,他才不會這麼隨隨便便地走了。」

  祁鵠的臉,瞬間垮了下來,陰沉得厲害。

  我深知鬼胎說錯話了,連忙雙手合十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他只是一時口直心快,沒有惡意的。」

  「呵……」

  祁鵠清冽地笑了笑,不過笑容不似往常那般清澈,竟比哭還難看……

  「那你們這麼大晚上的過來,又做什麼?」

  他反問,不過卻提醒了我這次過來的打算。我咬唇,深知道在這時候提及這樣的方法似有不妥,不過硬著頭皮往下說,「我臨時想到有法子可以幫你找到居安,所以特意過來告知,我不知道居德慵出事了……」

  我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有底氣。

  知道祁鵠難過,可我最不會做的就是去安慰人……

  「哼……」

  他冷冽地笑了笑,沒有急切問詢我辦法,不過往後退了一步,與我仿佛隔出了天塹鴻溝,「尋找師妹就不勞煩夏憂你費心了。你幫我,跟著你的那隻鬼會不高興的。」

  祁鵠雖然那時沒有說什麼,不過心裡一定存著疙瘩。

  「他不會的。」我反駁道,模樣認真地看著祁鵠。「他只是嘴上說著凶一些,本性還是很好的。你跟他接觸不深,所以才會這麼誤會。」

  「可是,我不需要他幫忙。」祁鵠拒絕了我的好意,不止不讓衛颺插手,甚至還對我下了逐客令,「夏憂你也回去吧,居安我自己會找,不勞你費心。」

  他的話已經很讓我出乎意料,竟還起身送我離開。

  我支吾地看著祁鵠,張了張嘴,留在原地還想說什麼……

  不過不敢看祁鵠受傷的眼眸,只能悻悻地退了出去。我曾提出要給居德慵上一炷香,畢竟到底相識一場。不過也被祁鵠拒絕了,「師傅生前最討厭厲鬼,你和他們交情匪淺,肚子裡還懷著鬼胎,倘若上香給師傅,他應該受不起。」

  我知祁鵠不喜歡衛颺,不過從來不會用這種尖銳刻薄的語氣劃拉我,也不會這麼陰陽怪氣的挖苦。沒再替自己辯解,只能悻悻地退出去,非常不甘心地往回走。

  祁鵠誤會我了。

  我只感覺誤會,偏偏鬼胎生出極大的不爽,「娘親,我就沒見過他那樣的!你好心好意幫忙,他非但不領情還惡言驅趕我們。依著我說,活該他死了師傅,師妹也失蹤了!」

  鬼胎氣得牙痒痒,模樣竟像要把祁鵠吞了。

  「你少說兩句。」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腹,雖然鬼胎是在幫我說話,不過越發感覺這樣的鬼胎有些陌生、可怕。「他只是突然遭遇變故心裡憋屈,沒什麼活該不活該的。」

  鬼胎聽出了我話里的生氣,只能扁著嘴巴向我道歉。

  我沒搭理他,繼續沉默著往回走。

  大概又走出一段距離後,鬼胎兀自開口,「不過我覺得,居德慵不會就這麼死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而且剛才在靈堂,我也沒有聞到亡魂的鬼氣,居德慵只是丟了一魄,剩下的殘魂,也會有氣味的。」

  鬼胎怕我忽略這點,模樣認真地提醒。

  我吐了口濁氣……

  我知道的。

  從我踏進靈堂的那刻起,就直觀地認識到了這個問題。我知道這不簡單,但又想不出來居德慵剩下的殘魄能去什麼地方……

  如果他的死不是一場意外,那會是什麼?

  …………

  我悻悻回到出租屋。雖然努力做到輕手輕腳,不過還是驚擾到了坐在沙發上小憩的衛颺。他睜開微眯的眼睛,促狹地瞥我一眼。

  「你去找祁鵠了?」

  便知道瞞不過他,我乾脆走到衛颺的對面坐下,老老實實交代。「是,我去找祁鵠了。我本想告訴他可以捉只小鬼去找居安,沒想看到了居德慵的靈堂。他告訴我居德慵死了,然後把我趕了出來。」

  「喔?」衛颺輕輕挑眉,模樣相當意外。「他竟就這麼死了,我以為還會弄出更多的么蛾子。」

  見我還是一頭霧水,他竟然從沙發麵前的茶几底下拿出幾瓶啤酒,遞到我的面前,「小憂,我們上天台,你陪我喝兩杯吧。」

  不是,他又唱哪出?




章節目錄